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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道大,搂了个满怀,李蔓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上,被他勾着脖子动弹不得。
裴邺坤故意使坏,就是不让她逃脱,手臂紧紧钳制住她,像是拖了一头小猪。
“你说你下不下流,还赖在我怀里不走了。”
“”
两人看似在走路,可摇摇晃晃根本没跨出几步,鹅卵石小路边上栽种的杨柳树枝条软细,纤长的柳叶随风飘荡,撞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响,流到地上的阳光被细叶剪碎,裴邺坤一个转身就把人抵在厚实的树干上。
这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粗又糙,也可能是李蔓纤瘦,树干完全可以遮住她的身体。
“老子现在可是两只手了,想弄你分分钟的事情,听话点啊,不然——”他装作冷冷一笑,活像个打劫的痞子。
李蔓说:“你不是说快点拆完快点回家吗,不想回去?”
裴邺坤把她头发勾到耳后,有柳絮飘落到她发上,他轻轻拿开,动作温柔,言语却依旧不正经。
“家里哪有这边刺激,大热天的公园没人,要不咱们——”他放低尾音,意有所指。
他一手抚摸她脸颊,一手撑在树上,将人死死圈在怀里,他弓着背将视线与她放平,日光灼灼,更衬得他眉眼深邃,嘴角微扬,笑容有些倨傲。
“别闹。”李蔓双手抵在他胸口防止他有什么突发动作。
“哎呀呀,李老师思想真龌龊,我只是想亲一下。”
“亲一下也不许,我指的就是这个。”
“口是心非,你看看你,嘴巴都快噘成火箭炮了。”
李蔓讲不过他,只能瞪他,可她眼眸里都是笑意,这哪是瞪他,明明就是勾引他。
裴邺坤一只手就能擒住她两手的手腕,像副手铐牢牢锁住,捏着她下巴低头就是一个深深的吻。
李蔓处于被动的姿势,可就连唇齿间的交锋她也处在弱势,她追不上他的狂,抵不住他的缠。
公园就在街道边上,面积不算大,杨柳树后面有一座假山,挡住十字路口的转弯视线。
知了一声接一声的叫,可还是被夏日独有的宁静抹平,李蔓听到他吸允她唇舌的声音,迫切又贪婪,还很色|情。
他吻到她脑子都空白。
闷热的气流也催出她一身的汗,鼻尖都开始冒汗珠,可情侣之间一亲热仿佛什么都察觉不到。
本来淡粉的唇硬是被他折腾成了娇艳的红色,裴邺坤心满意足的笑笑,低眸却看见她血迹斑斑的双手,手背上几条抓痕不算深,但血印子都出来了,他握住她的手递到嘴边亲了口。
“疼不?给你呼呼?”
“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娇贵,被蚊子咬抓两下也就这样了。”
裴邺坤想着周蔚初多半是因为他的原因,那这事也算得上是因他而起。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文文静静的一姑娘,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大概狗急跳墙?石膏是她帮我拆的,搭了几句话,后来出来事情就那样发展了。你宣示你和李叔的关系可能刺激到她了,但主要导火线大概还是因为我。哎,我愧疚啊,我家李老师肤白貌美的,现在毁容了。”说着亲吻她手背,还亲出了声。
“毁容了正好,你回去找她,好好安慰她,也许她就又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好姑娘了,回头再带回家给你爸看,找来亲戚朋友摆酒介绍,顺理成章。”李蔓挑起细细的眉峰。
“嘶——”裴邺坤倒吸一口气,手心被李蔓捏的钻心的疼。
她微微笑着,双唇妖冶动人。
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
“我就喜欢你这么丑的,没事,关了灯我啥也看不见照样能干的得劲。”裴邺坤等她捏够了抽手,伸到她背后捏住两臀瓣把她往自己身上压,“我爸你不从小看到大吗,家里也没少来蹭饭,亲戚朋友哪个不认识你。”
说到这方面,李蔓眉头渐渐皱起,如果他们两个的事情告诉裴江和她母亲,一个可能吃惊的几天吃下饭,一个可能忧虑的不同意,再想想周遭邻居的议论声,相邻的两户人家的儿女在一起了,怎么说都有点别扭,也不是从小结娃娃亲的那种,也从来没人拿她和裴邺坤开玩笑说以后他们会怎么样,小时候大人们只会说裴邺坤挺有哥哥的样子,而她则是聪明啊可爱之类的,不会有人给他们贴上伴侣的标签,因为大家都觉得不可能。
李蔓说:“意义不一样啊。真走到那一步,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
“刀山火海也得扛过去,你就趴老子背上,我背你过去。”
她相信他会为她抵挡一切,可她更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女人天生柔弱需要保护,可人心都是一样,一样的脆弱,一样的坚强,一样的需要被人爱护,她的男人有些坚硬宽阔的身躯,可他的心是柔软的。
她深深凝视着他,所有的柔情蜜意一个眼神他就能懂,李蔓并不擅长讲情话,那些誓言啊,表达爱意的词句啊,她很难自然的说出口,那个晚上圆满了青春时期的告白,那句话要不是有黑夜映衬着,要不是当时气氛到位,她铁定不会说的。
她打趣道:“那你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诶,对!就是猪八戒背媳妇了,怎么着,看不起猪八戒啊,人家好歹也是天蓬元帅,美男子一枚。”
“你就会往你脸上贴金。”
李蔓身体和他紧贴着,他身体烫,传染给她,想推又推不开,这胸膛简直是个大火炉。
他无赖道:“我这张脸可是曾经风靡青雾乡,俘获一众少女芳心,你敢说你没看上老子的颜?”
李蔓细细回想,当初还真是先被他的脸吸引的,原本从小看到大不会有太大感触,可是青春期开始之后女生会关注好看的男生,男生会偷瞄美丽的女生还会研究不可描述的杂志书籍碟片,她很难不注意他的脸。
李蔓反问他,“那你呢,你又喜欢我什么?”
裴邺坤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两手不可握的奶|子!”
李蔓想听点好话,比如没有理由,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肉麻不切实际的好话,但这人,就没个正经,她作势要走,脸上的笑容也收起。
裴邺坤托着她屁股瓣,十指一掐,轻而易举的制住她。
“玩笑话都说不得,再说了老子有说错吗,你那边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
“”
当然,一个女人被夸身材好,自己的男人又很喜欢,心底还是高兴的。
裴邺坤知道她在装腔作势,大手又一用力,他弯下腰靠在她颈窝处,温暖的身躯将她裹住,低低道:“就算你长得很普通,就算你身材不好,我也会爱你,所以啊,不用担心老了样貌变形我会变心嫌弃。我从小就疼你宠你,虽然也欺负你,但说到底还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这种感情哪有什么理由可以列举。我这些天也在想,自己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可早上醒来却发现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很知足,真的很知足。轻易得到的东西可能不会被珍惜,可我能得到你,真的太不容易,先不说我们错过的好几年,不说我们之间的阻碍,就说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为你付出,就这样得到了你,怎么想我都得好好攫紧你。如果你硬要问我喜欢你什么,倒不如看看未来的人生我是怎么去喜欢你的。说的多不如做的多。”
这段真情告白李蔓听着挺满意,软下身子被他抱。
裴邺坤揉拍她屁股,“你就和我作,非要我说点好话才开心,真他妈难搞。”他拱李蔓脖子,鼻尖蹭着,鼻息间都是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淡淡的清甜味。
“你猪八戒附身吗?痒”
他就是要拱到她痒,拱到她受不了,一个拼命推一个使劲蹭,哪个路人瞧了,也就是小情侣打打闹闹。
好一会,他突然说:“现在开心了吗?心情好点了吗?”
李蔓这才发现之前心中的一点阴霾已经烟消云散,他逗她,吻她,和她道歉和她讲情话,而此刻的天空碧蓝无云,阳光耀眼。
李蔓搂住他脖子,点头。
她说:“你这哄人的套路挺深。”怼几句耍耍流氓再给颗蜜枣。
“也就对你这样了,还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醋么吃的快要打嗝,还老虐待我,你瞧瞧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回头我回宿舍他们该怎么想?”
“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觉得,我操,这李老师还有sm的倾向!”
她就知道他要说这个,所以才顺着他的话杆子爬。
玩笑话说够了,裴邺坤亲亲她耳朵正经起来,“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媳妇儿,以后挡风遮雨的活交给我就行,家里灯泡坏了,水管漏水,扛水搬箱,这些也都我来干。乖,我保管疼够你。”
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家庭,不用觉得依靠自己就行。
从前李蔓家里有个什么事情,李建忠都不在家,都是李蔓母亲自己一个人一点点扛过来,自己想方设法的解决,李蔓再大点,有些事就轮到她头上,别人有一家之主,都有个父亲在前面冲锋陷阵,可她没有。
李蔓说:“我并没有很失望,只是有一点点的失落,因为我对他不敢有期望,虽然有时候自己无法控制,可是已经习惯了,结局总是这样。我不要求你给我什么承诺,我只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彼此不会欺瞒隐瞒对方,虽说要保留点隐私,但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大的误会,信任这个东西坚韧又脆弱,没了它再美好的爱情也很难走下去。我珍惜我们的现在,也十足的信任你,我希望以后都像现在这样。”
李蔓想了想,也许这番话过于深重,她补充道:“但是刚刚你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说到做到。”
裴邺坤耍赖,“你是说修灯泡还是修水管还是疼你?”
“疼我吧。灯泡水管我自己会修。”
裴邺坤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公园外走,乐呵道:“我媳妇真能干啊,煮饭做菜修东西,蕾丝内裤女上位。”
杨柳树下的深吻早就让人欲|火中烧,一路走到小区边上的超市他裤裆里像揣了个雷,硌得人难受也快爆炸,好在是牛仔裤,看起来不是很明显。
上次买的两盒套用的有点腻,正巧快没了,想搞点新花样。
男人欲望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什么理智什么绅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裴邺坤搂着她,在她耳边不正经的说一些荤话,粗俗的字眼听得李蔓想装正经也装不了,忍无可忍伸手去堵他的嘴,他顺势吻她手心,说她手软想被她摸。
李蔓:“”
裴邺坤想拉她进超市买套,光想着这玩意眼睛都不知道长在哪里,直到听到一声小裴,他转过身找了几眼看见老赵站在一辆轿车边上。
他一拍脑袋,今天是老赵出院的日子。
裴邺坤带李蔓过去打招呼。
赵师傅第一句就是:“有烟不?”
“刚出院就抽烟?有也不能给您。站这做啥呢?”
“我孙子要买点零食,我儿子儿媳带他进去逛,我在这里等他们。哟,这不是上次来医院和你一起看望我的姑娘吗。”赵师傅看见他俩牵在一起的手笑笑,不言而喻,就他小子嘴硬,上回还说不是。
赵师傅对李蔓说:“正好,上回见了你以后一直觉得你长得端正,我小儿子还没讨老婆,愿不愿意留个联系方式?”
“老赵,不带这样挖墙脚的。”
“诶,不是你说的嘛,人不是你女朋友。”
“那会不是,现在,你说是不是?”裴邺坤半眯着眼看向李蔓,眼眸里满满的占有欲。
赵师傅一顿笑,“谈个恋爱脑子都丢了,我哪里来的小儿子,瞧你那护犊样。”
裴邺坤倒也不觉得丢脸,附和道:“我他妈可是被她整的魂都丢了,脑子算啥。”
“哎哟哟,这话酸掉我老牙。”
李蔓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抹上一点笑,和他说:“我先回去了,你买完东西自己回来。”
四目相对,心心相惜,裴邺坤舔舔腮帮子,扬手拍打了一下她屁股,“去吧。”
赵师傅认识裴邺坤七八年,从他什么也不会做教到他样样都精通,要说了解,整个工区没人敢排在他前面。
也不是没见过这小子谈恋爱,可这腻歪劲儿还是头一次看到。
赵师傅说:“回头办喜酒可得叫我啊。那姑娘是做什么的?哪里人?多大了?”询问关心的口气让裴邺坤微微蹙眉,随即一笑。
有些人他比亲人还戳心窝。
裴邺坤说:“老家的,打小就认识,比我小四岁,在旁边那所学校当老师。”
又是老乡又是老师的,赵师傅连连点头,直说合适!
转而,赵师傅又说:“娶媳妇缺钱不?”
“缺。”
“嘿,上回和你说还不信。遇到个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再多钱都觉得缺,你小子脑袋瓜聪明,好好干活,有的是机会,可千万别走歪门邪道,就电务段的小刘,记得不,就想靠赌博发财,结果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本来多好一人,被债务弄得妻离子散,家里鸡飞狗跳,下半生还怎么安宁。”赵师傅招手让他靠近点,说:“就隧道坍塌这事,上面办的可严厉了,处长段长几个高层领导那是大换血,黄主任那位置也是跺了好几下脚才稳住,你还年轻,路又长又宽敞,不愁没机会,但是啊,小裴,人想往上爬就得有往上爬的资本,现在这社会没关系的人只能拿文凭和本事说话,你本事是不用说的,那文凭呢?”
“前脚夸我聪明后脚替我操心,这事儿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个文凭从前还行,现在拿不出手。”裴邺坤掏烟,打火机响两声,一束火苗点燃烟头。
他回头还得拜见丈母娘,手上得有点好东西才能把她女儿骗走。
赵师傅拍拍他肩膀,“就知道你做事周全,你自个儿有计划那就好,趁着年轻多打拼,守一个家是要费力气的。”
裴邺坤笑笑,吐出一口烟,“得了,没文化还和我瞎扯,喏,你孙子来了,我先走了,买点东西去。”
说话的时候他早就注意到斜对面一块闪烁的牌子——橘色成人。
这就比超市有趣多了。
赵师傅嘀咕道:“臭小子,什么鸟蛋玩意,回头喜酒要叫我啊!”
裴邺坤跨着步子离去,朝他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