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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晚晚的话太有信服力。
她说有办法,大部分人竟然松了一口气,明明还不知道她的办法是什么,就已经确信她百分百能搞定这件事了。
陆知行挂断电话,还是很担忧:“真的没问题?”
晚晚说:“试试再说。”
她吸了口气,走到窗边,用力一扯。
稀哗数声,杆子上的铁环接连作响,乳白色的窗帘就这样被拽了下来。
窗帘一小部分掉在晚晚手臂上,另一多半飘在椅子上。
众人都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想到她能搞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这不是破坏公物吗?
转念想,一个窗帘也不值几个钱,陆家给学校做的贡献,随便拿出来都比一条破窗帘贵重。
晚晚头也不抬:“有剪刀针线没有?”
赵玉明白了她的用意:“你要拿窗帘做裙子?”
晚晚答:“算是吧。”
旁边一个男生惊讶道:“你还会干裁缝?”
“去,说的这么土,大哥这怎么也是服装设计。”
准备室里的确有这些东西,学生表演么,难保出现意外情况,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应急考虑。
还有曲别针,胶带,固体胶,液体胶,美工刀等。
晚晚拿裙子在自己的身上比量了一下,去走廊抖落窗帘的灰,然后把窗帘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她一直低头在忙,因为这关乎到今晚的表演情况,众人都不敢走,一直围着晚晚,看她做每一步。
却见她有条不紊用剪刀裁掉多余布料,没有能够画线的彩笔,她撕下胶带,在窗帘上做标记。
陆知行一见这么多人都在看晚晚,心中醋意渐升。
她媳妇又好看又厉害,这帮人看了能没想法吗?
他摆一张臭脸,说:“衣服都换好了?在这看什么?”
其他人惊醒,发现戏服都还在手里,眼看着离上场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他们连忙散开,各搞各的去。
晚晚身边没什么人了,不过有没有人对她毫无影响,眼前能让她专注的只有这一件事。
陆知行还是不放心,他低声说:“你不用这么费力,往后推迟几十分钟又怎么?”
晚晚说:“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我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别人有没有麻烦不关我事,我不想让你穿这种东西。”
窗帘是什么东西,是能穿身上的吗?光是想想,陆知行就觉得她受委屈。
他怎么能让她受委屈。
晚晚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身来看向他:“这没什么委屈的,我也很久没做衣服了,有机会动动手也不错。”
陆知行讶异:“你还会做衣服?”
晚晚继续低头,口吻随意:“寨子里无聊,跟王奶奶学做点东西打发时间。”
陆知行稍微想了一下王奶奶是谁,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家里有熨斗的。
裙子坏的地方多,如果补裙子,浪费的时间更多。
她把裁下来的料子折来折去,陆知行搞不懂她的用意,事已至此,只能按她说的做。
他极其相信她。
只是不想看她劳累,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这样的她,在灯下认真裁剪裙子的她,手中针线灵活在布料中穿引,那生动娴熟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的淡定和无畏,都深深吸引着他。
在这样几近争分夺秒的时刻,准备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动静不算小,有人抬头去看,这其中包括陆知行。
白婷婷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其他班的男生,男生手里拎着一袋零食,说:“你拿着,留着你饿了吃。”
她回头,语气不善:“都说了我不要,缠我半天了烦不烦,听不懂人话啊?”
那男生看着腼腆老实,长得其貌不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白婷婷吼,他涨红了脸,说:“我,我就是怕你饿。”
“你怕我饿,不代表我就会饿,我再说一遍我不要,能不能听懂?”
男生还想说什么,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期期艾艾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离开后,白婷婷翻了个白眼,自语道:“烦死了,缠了我一晚上。”
准备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戏服,她取过来,路过晚晚身边,她惊讶道:“这裙子怎么坏成这样?”
晚晚没什么反应,说:“我也想知道。”
陆知行理都懒得理她。
白婷婷落了面子,气愤地哼一声,去洗手间换衣服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部分同学都已做好上场准备,而晚晚的裙子还在赶制中。
她只有两只手,已经尽可能以最快速度完成。裙子坏了那么多地方,在有限时间内,要修补得天·衣无缝,还要保持美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外面节奏感强烈的音乐戛然结束,伴随一片热烈的掌声,教室内的同学们全都抬起了头。
为确保晚会进行得万无一失,学校已经彩排过两次。
外面的音乐他们很熟,正是他们节目之前的那个。
也就说,轮到他们上场了。
体育馆内音响效果很好,可以确保麦克风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舞台上面,男女两位主持人走上来,男主持人举起话筒:“感谢二年六班带来的精彩表演。”
女主持:“其实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能在爱情里遇到自己的骑士,因为骑士可以披荆斩棘,一心一意保护自己。”
男主持:“在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女主持:“你不信?下面请欣赏三年七班带来的话剧,《公主与骑士》。”
男主持:“掌声有请。”
听见外面的掌声,赵玉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晚晚团团转:“裙子还差多少?你要上场了!”
白婷婷坐在边上,漫不经心玩着手机。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她翘起了一边嘴角,说:“文委,你还是给她借条裙子吧,她能不能缝好先不提,你看她能缝完吗?”
晚晚没空抬头,她手指翻飞,像一只蝴蝶在花中翩跹。
窗帘在桌上胡乱铺着,也看不出她在裙子缝的地方有什么章法。
陆知行不爱跟这种女的计较,可晚晚是他的逆鳞。
他冷眼扫过去,刚要开口,一只柔软的手突然牵住他的掌心。
侧过头,但见木晚晚睫毛卷翘,连眼都没眨:“先让布景搬道具的拖一拖,很快。”
陆知行看不得晚晚受气,要把手抽出来,晚晚抬眼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行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节目顺利演完,别的都等结束再说。
他姑且一忍。
赵玉心中没主意,事到如今,也只好照晚晚说的做。
第一幕是在公主的卧房,搬道具的同学简单置好景,就等演员上场了。
可是主演还不在,扮演侍女的不好上场,其他人更不能先上去乱演。
赵玉急,不得不再次跑到准备室门口催。
“好了没有?已经火烧眉毛了!”
晚晚想了下,冷静地说:“先让侍女照常上场。”
赵玉以为她疯了:“她一个人怎么演?”
晚晚抬头,眼底不见丝毫慌张:“相信我。”
许是她的语气太淡定,也可能是事到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要不然还能怎样?
赵玉静了一瞬,最后将心一横,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先让大家看到个演员再说。
起码能向大家说明,我们的故事真的开场了。
在观众的期待下,只见舞台上,一个女仆出场了。
女仆走进公主的房间,叫公主起床。
然而她走进来一看,大床上并没有人,女仆急得站直身体,左右找:“公主?公主?”
女仆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看到公主。
台下的学生也在期待,公主什么时候才能现身。
而他们看不见的是,演女仆的女同学疯狂朝后台处使眼色,让那里的人赶紧把木晚晚叫出来。
赵玉在后台口那里打手势,比划了半天女仆也看不懂。
木晚晚再不上台,她真的演不下去了啊!
“公主,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去。
一袭米白色公主裙的少女,提着裙摆款款走过来。
远远看去,她胸前是一个又一个叠压的褶皱,像层层波浪翻滚,凸显身材。到了腰际,被一条细带收住,勾勒出纤细腰身。
这层自胸口延伸下的波浪,一直垂到膝盖处,与蓬起来的公主裙摆自然融合,看起来颇有几分典雅的味道。
她一头秀发微卷,平角肩舒张,裙角下是细瘦脚踝,系着高跟鞋带。
体育馆的灯光炽盛明亮,她的脸被投放在舞台两侧的屏幕上,就算被放大这么多倍,她看起来仍旧艳丽动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她的五官都堪称完美,像上帝精心制成的艺术品,用来装点世间。
偌大的体育馆,竟像被凝固了时间,所有人都望着荧屏上的公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木晚晚并未受观众影响,好像她就是所饰演的蒂娜公主本人那样,问:“是父王让你找我?”
女仆按照原台词回答:“公主,请挑选礼服。”
蒂娜公主说:“不用选了,就穿这件吧。”
晚晚在学校也算有名气,众学生被台词拉回神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她好像是三年七班的木晚晚吧?”
“操,这女的太好看了。”
“美得我要昏过去。”
“这是他妈仙女下凡吧?”
……
看到美女远比看话剧更令人兴奋。
身在后台的白婷婷看到这一切,气愤地捏紧拳头,捶在墙壁上。
原本找人弄坏了她的裙子,就是想看她没法上场,出丑。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就穿校服去演啊。
当木晚晚扯下窗帘,在那裁剪缝补的时候,她并未当回事。
她就不信木晚晚小小年纪,能修补出什么好看的裙子来。
充其量,也就是把坏的洞补好。
等大屏幕投放上去,看到她身上一个又一个缝补的痕迹,难保她不会难堪。
她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
可当她看到舞台上的木晚晚时,白婷婷直接傻眼。
二十多分钟,在条件受限的情况下,她把破掉的裙子,修补得比原来高级百倍,好像秀场里那些大牌设计师的作品。
原本只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裙子,可现在造型别致,胸前小褶提升了裙子的设计感,反而让木晚晚变得更加光彩照人。
她木晚晚凭什么?
白婷婷嫉妒得心中有火在烧,她恨不能把这火蔓延到木晚晚身上去,烧她个一干二净才好。
正当她怨气无可发泄时,赵玉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想啥呢?该你上场了。”
赵玉,如果不是赵玉选了木晚晚,此刻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还会是她木晚晚?
她狠狠剜了赵玉一眼,没好气道:“我不知道吗?用你提醒我?”
赵玉看她这个脾气不爽很久了,戏演的不怎么样,人更不怎么样,跟木晚晚更是没法比。
他说:“你跟我横什么?你不想演可以不上,删了你的戏对剧本毫无影响,你不想上,我现在就通知大伙删了跟你的对手戏。”
白婷婷骄纵惯了,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正好气儿不顺,她借着赵玉发泄出来:“那太好了,我也不爱演这破戏,你可别求我演。”
“放心,绝对没人求你。”
白婷婷见他不吃这套,当下脱了戏服摔在地上,拔腿就走。
赵玉看都不看她,捡起戏服抖了抖,扔到准备室的凳子上,通知还没上台的同学,待会儿直接去掉白婷婷的戏份,就当没她这个人。
在同学们一波又一波的掌声和笑声中,《公主与骑士》很快走到了结尾。
公主被恶龙关在岛上,每天给恶龙做苦力,生火烤鱼,洗衣做饭,公主变成了女仆。
恶龙每次都嫌弃公主的笨拙,吐槽引得观众笑声连连。
好几次公主在岛上的森林里遇到野兽,都是恶龙相救。
为救她,恶龙不惜自己受伤。
严格来说,恶龙对她很好,千依百顺,只是不肯放她离开而已。
因为,公主的国家造成了环境污染,恶龙的生存环境恶劣,他以公主作为要挟,逼迫国家为生态做出改变。
国家一日不退让,他就一日不放公主。
他一直等待人类过来找他谈判,他的确等到了,等到的是英勇的骑士。
骑士只身划着小船,穿越海面上的迷雾重重,乘风破浪来到孤岛。
扮演骑士的许思齐挥剑,与恶龙殊死搏斗,最终按照剧本,将恶龙斩在剑下。
环境是该保护,但不能是被恶龙要挟,恶龙必须除。
陆知行倒在地上,看到许思齐牵起晚晚的手,动情地说:“公主,我来救你了。”
骑士英俊帅气,充满正义之气。
他说:“我来之前,国王昭告天下,他说谁能救出公主,就可以娶公主为妻。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倒在地上的陆知行不管听多少次这段台词,都会在心中咬牙切齿。
晚晚点头:“我愿意。”
许思齐温柔一笑,捧住公主的脸,大荧幕上,称得上俊男靓女的两个人逐渐凑近,距离一点点缩短。
相爱的人终成眷属。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为这剧情激动得吹起了口哨,主要是剧情大胆,竟然敢在学校演这种有亲密接触的戏码,这也太敢!
另有女生激动得叫出声,比自己谈了恋爱都要开心。
地上的恶龙陆知行拳头紧握,他妈的这怎么还有吻戏?明明他的剧本上没有啊?不是到这儿就结束了吗?咋还要亲上了?
他妈的赵玉也没说,彩排也没有啊!
陆知行哪能容忍自家媳妇就这么被人亲了,他陆大少爷什么脾气,什么叫大局为重,去他妈的大局为重,媳妇都要没了。
他一拍舞台,当场从地上站起来,大吼一声:“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后台正激动的赵玉:“???”
在场的所有人:“…………???”
这一声阻拦,成功将还有零点零一公分就亲上的两个人分开。
没有一个人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故,观众起初很懵逼,紧接着,他们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剧本安排的。
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结局哈!众人觉得新奇,开始屏息期待。
没人知道,台下的赵玉恨不得冲上台去,把陆知行给扛下来,这大少爷又搞什么幺蛾子!
好好的一场剧,真是状况百出!
要是给演砸了,他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看着,看着这突生的变故。
只见恶龙迈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夺取紫霞般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公主与骑士大步走去。
他一把扳过蒂娜公主——也就是木晚晚的肩膀,说:“这个虚伪的人类,他救你只是为了你背后的权势和财富!”
这台词剧本没有,明显是陆知行自己加的。
许思齐并不慌,沉着地回:“可我还是为了公主,只身来到这里。”
“那又怎样?”陆知行冷哼,“你背后有军队护送你,有国家支持,而我呢?我只有公主一个。”
在剧情里,恶龙奴役公主为自己做苦力,可实际上,公主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做,到最后饭是恶龙烧,柴要恶龙劈,它连公主的裙子都要帮忙洗。
恶龙只是凶了点,但它的确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公主,用心宠爱着她。
“你……”饶是骑士——许思齐能言善辩,此时竟也无话可说。
台下的观众再次沸腾,他们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来的话剧,都觉得非常新奇。
爱起哄的男生吹起口哨,双手拢在嘴边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开始只有一个人喊,很快响应的人多了,最后九成以上的同学都在喊。
其实戏到这里已经演不下去了,后台的赵玉连忙跑去找主持人救场。
主持人的应变能力也不错。
“好,感谢三年七班带来的精彩表演,真是让人意犹未尽。完美的骑士虽好,但更重要的,还是爱你的那个人……”
三人谢幕。
台下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这场表演,因为陆知行的意外捣乱,奇迹般地让原本没有那么亮眼的爱情线升华了一下。
使这场元旦晚会成为一一九中学历年来,最受学生喜爱的一场。
回到后台,赵玉见到陆知行,张嘴想骂,可是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
天知道,他肾都要吓坏了!
纵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为了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知行也有气:“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最后有吻戏,怎么回事?我这剧本也没写啊?”
提到这个,赵玉立即闭上嘴巴,转身就走。
陆知行想追,余光瞥见晚晚一手提着衣服,另只手拖着裙摆,不言不语离开了准备室。
内心权衡一下,当即放弃去追赵玉,丢掉恶龙头罩,小跑着追上木晚晚。
“怎么不等我?”
晚晚侧头看他一眼,细声细语地说:“我看你有事。”
陆知行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软,他笑了一声,说:“什么事都没你重要。”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
想到方才的表演,陆知行一脸矜持,偏又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问:“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嗯?是不是非常有道理?”
晚晚回想了一下,点头:“全是歪理,但是无从反驳。”
“歪理?怎么就成了歪理?”
陆知行非常不服:“那怎么,让你跟许思齐接吻就不是歪理了?”
晚晚说:“只是演戏而已。”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未婚妻,我都还没——”话音戛然而止。
晚晚侧目,奇怪地看他一眼。
高大的少年脸颊微红,眼睛晶亮,有什么话想说,但死活都说不出来,憋得脸更红了。
最后,他蛮不讲理地说:“反正就是不行!”
怎么跟三岁的孩子一样。
晚晚无奈安抚:“好了,这不是没亲上。”
陆知行不说话。
他在生气,晚晚知道。
可是这有什么气好生?演戏而已,也不是真心的,况且最后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
小少爷的心思,真是比女孩子都难猜。
等他们回到班级位置的时候,最后一个节目已经演完了。
校长上台做最后陈词,感谢各位辛苦表演的学生,然后讲了一下这一场晚会哪几位老师的辛苦贡献。
说完这些,校长感谢学校师生又陪一一九中学度过一年光阴,迎来新的元旦。
校长讲完,在学生处老师的组织下,学生们有序离开体育馆。
回去的路上人多又乱,陆知行和晚晚一起走。
到出口时,晚晚突然停下,说:“外面冷,我去卫生间换一下衣裳,你等我一下。”
她还穿着那条被窗帘改过的裙子,的确无法抵御零下十几度的寒风。
光顾着走,倒把这茬忘了。
陆知行心中暗骂自己没长脑子,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嗯,我马上就回来。”
晚晚挎着衣服离开,陆知行眼看着她淹没在人群中。
但是,她并没有去卫生间。
她逆流回去,终于来到没人的走廊,然后,拐进左手边的安全通道。
体育馆不止一个出口,只是刚才的出口最大,最方便而已。
晚晚在消防通道里走得不慌不忙,她内心非常平静,兴不起一点波澜,她只是向前走。
她没来过体育馆,不知道前面会通往何方,她不在乎,因为那并不是她的目标。
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双手抱臂,不知是嫌冷还是怎么,脚步略快。
晚晚并不急,只是默默跟。
前方的人听见脚步声,不禁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吓得她慌了一瞬。
“木、木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白婷婷佯作镇定,站直身子。
晚晚一步步向她走过去,挑眉:“你很意外么?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清楚得很?”
白婷婷别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晚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有胆做,没胆认?”
白婷婷身形一顿,再次停下来:“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没有证据,我会来找你么?”
晚晚逼近,缩短与她的距离,在狭窄的空间里与她直直对视:“如果没做亏心事,你怕我做什么呢?”
“我、我什么时候怕你了!你有病吧!”
白婷婷哪里受得了晚晚身上的气势,她连气都喘不过了。
她奋力推开晚晚,转身欲逃,晚晚怎么肯让。
她顺势抓住白婷婷的手腕,另只手一翻,掌心托着一枚木盒。
白婷婷大叫:“你放开我!你敢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晚晚充耳不闻,单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尚在蠕动的小肉虫。
她捏着虫子,把她放到白婷婷的手背上。
白婷婷吓得花容失色,拼命甩开那只虫子,可是根本挣脱不掉晚晚的钳制。
“好恶心,快拿走,拿走啊啊啊!”
“这可是你说的。”
晚晚捏着虫子,趁她大喊大叫的工夫劲儿,把虫子扔进了白婷婷的嘴里。
猝不及防扔进来一个东西,正中她的喉咙,白婷婷下意识吞咽。
直到咽下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咽下去了什么东西。
白婷婷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紧接着捂住喉咙,她从晚晚的手中挣脱,扶着墙拼命干呕。
呕了半天,甚至不惜拿手去抠嗓子,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竟然……你竟然给我吃虫子???”
晚晚抱臂:“那不是虫子,是让你清除恶念的灵药。”
“什么灵药,你在说什么?”
“做人还是不要太恶毒的好,你心里除了嫉妒就是恶毒的想法,这只蛊虫呢,专门爱吃这些东西。我不是在害你,反倒是救你。”
“你放屁!木晚晚,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啊啊啊!有蛇,哪来的蛇!离我远点,滚开,滚开!”
晚晚靠在墙上,静静欣赏对着空气抱头鼠窜的白婷婷,脸上表情淡淡的。
她没有撒谎,那只蛊虫作用就是这样。
只是副作用大了一点。
会看到,万蛇包围,啃噬恶念的时候,还会缠上身。
当然,这一切都是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到的幻象。
它是木家专门用来惩罚族内做坏事的人用的。
过程痛苦一点,起码结果不错。
白婷婷父母教育不好的女儿,只好由她来教育了。
不长,也就半年时间,再多欺负人的想法全都啃的一干二净。
到时蛊虫寿命尽了,会自己被排除体外,根本不用担心。
她教她重新做人。
*
晚晚换回衣服,到约定处找到陆知行,两个人向校门口出发。
虽然等待的过程中已经走了一大批人,校内学生仍旧很多。
路上嘈杂,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下雪了!”
晚晚立即抬头,天空悠悠飘落无根雪,雪花又大又绵。
她来北方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雪。
之前也有下过,但都很小,根本不够看,落地就化了。
此时绵雪洋洋洒洒降下,在路灯下细碎浪漫,美得无声无息。
她心中轻快,心情都美妙起来,嘴角不禁上翘。
陆知行还在为她偷偷跟人有吻戏却不告诉他这件事生气中。
她好像没心没肺似的,竟还能笑出来。
他不悦:“下雪而已,有那么好看?”
“我第一次见。”晚晚伸出手接雪,雪花落到掌心上很快化掉,变成一小块水痕。
陆知行见她喜欢,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腕,说:“跟我来。”
他拉着她,穿过学生人流,在清寒的月色下小跑。
所有人都在向外走,只有他们两个,叛逆地向校内奔。
跑得再快,还是有雪落到他们的头上、肩上,不可避免地白了。
学校有一个人工水塘,塘里夏天有荷花,冬天光秃秃的,只有结冰的池。
陆知行带她在水池边的葡萄架停下,她扶着白石柱微喘,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晚晚不知道他拉她来这儿干什么,所以此刻,她探寻地看向他。
陆知行察觉到她的视线,并没有直说,而是指着水塘,说:“你看。”
水塘结了冰,冰面厚实,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柔和的光。
雪花在上面薄薄蒙了一层,像有人为了化冰撒了一层大粒盐。
葡萄枯藤盘在长廊上,长廊多转折,他们站在葡萄架下,遮挡住头顶那片天空。
落雪洒在咫尺之外,触手可及,像一层厚厚的雪帘。
雪和日光是最无私的,他们平等地洒在地面的每一处。
晚晚与陆知行抱臂站在月光下,欣赏落雪无声。
陆知行说:“这里看雪比较好看,外面人多,会被踩坏。我希望美景只有你一个人独享。”
晚晚望着外面,伸手去接:“真美。”
她赏月,赏雪,赏夜色无限。
陆知行侧头,眼底只有她一个人。
夜色下,她五官立体,明暗分明,月色为她渡上一层柔和的光。
“嗯?”晚晚察觉到她的视线,回看他,“看我做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
“什么。”
“听说爱里的人在初雪那天接吻,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真的假的。”
“我也很好奇。”
陆知行扳过她的肩,使她转身面向自己。
巴掌大的小脸,每一处都那么漂亮。
他喉结滚动,伸出拇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
这样冷的天,他的指尖却无比滚烫。
他黑沉沉的眸子似乎蕴着什么,微抿的唇又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只是盯着她,那眼底的色比夜色还沉。
晚晚的心咚咚地跳,风过无声,曾经那些扰人的梦再次浮现在她脑海,梦中片段与此刻无形重合。
只是梦里,梦里没来得及发生的事,在这一刻终于完成。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印上她的唇。
漫天雪花悠扬落下,不疾不徐,就像少年的吻,缓慢有序。
雪落在校园的每一处,操场上,教学楼天台上,葡萄架的枯藤上,结冰的水塘里。
唯独漏下这对爱侣。
夜风微拂,吹不进少年滚烫的心,分不开厮磨的唇,吹得少年紧紧把女孩揽入怀中,与她紧密相融。
晚晚第一次品尝到,接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分开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一向镇定如晚晚,呼吸也变得有些乱。
她埋在陆知行的怀里,耳根发烫,感受着心跳砰砰。
他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再不停下,他恐怕会做出别的事来。
他压下少年人的血气方刚,抚着她的背,勉强平复喘息。
陆知行语气沉定,说出他藏在心里好久,又没有比这一刻更适合说出来的话。
“木晚晚,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喜欢你,在不知不觉中开始。
我的所有恶劣态度,都是害怕你会发现我的小心思。
我是那么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却在遇见你以后,变得卑微至此。
我一次次被你改变,我抛下面子,爱你爱得不成样子。
现在我卑微地祈求你。
求你能够爱我,哪怕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