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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帆大方入内,旁人都拱手,“魏将军。”
魏帆在许骄跟前驻足。
许骄淡声,“魏将军走错路了?这里是政事堂,同禁军没什么关系吧?”
时隔多年,魏帆没想到头一次听她说话,就是这么长一句。
虽然不怎么友好。
魏帆道,“相爷没听说?今日陛下下旨,兵部侍郎位置空缺,让魏某暂代兵部侍郎之职。”
许骄愕然。
魏帆明特意朝她笑了笑,心知肚明。
职业素养,职业素养……
许骄拼命告诫自己。
魏帆没有再同她说话,而是将矛头对准方才的兵部员外郎,“这就是一个跑腿的活儿,有什么难的?难道各地驻军还不配合了不成?要真的都不配合,是不是该想想这个人怎么同各处驻军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若是人有问题,更应该要调出来,留着过年啊?”
兵部和驻军的事,魏帆开口就最有发言权。
魏帆一张口,兵部的人集体哑然。
眼见魏帆是站相爷这端的,罗友晨松了口气。
许骄却恼火,“魏帆,注意用词。”
魏帆看了她一眼,忽然会意的样子。
许骄也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耳根子有些红。
大爷的。
魏帆本就是封疆大吏级别了,兵部的人在他面前都要谨言慎行,有魏帆在,兵部的春调竟然进行得异常顺利,问题也迎刃而解。
等兵部的事情解决,许骄转身,魏帆撵上,“许骄。”
许骄头一回后悔自己怎么不是大长腿,腿长就不用被撵上了。
许骄也没驻足,“魏将军有事?”
魏帆的兵部侍郎是兼任的。
宋卿源昨日就下了圣旨,让肖挺将军去梁城驻军做主帅了,魏帆已经接任京中禁军统领。这个兵部侍郎是兼职,兼职不用他放这么多精力。
她是特意“提醒”他的。
魏帆正声道,“恩科的考核,陛下同我起说,让我一道看着。之前的兵部太纸上谈兵了些,我这次回来,除了做京中禁军统领,兵部内部的改革也要一并做了。”
许骄恼火看他,“恩科的考核你也要看?”
“是。”魏帆应道。
许骄忽然胃疼。
她不想天天对着魏帆。
去宫中遇到魏帆还不够,下了朝来政事堂还要对着魏帆……
等到鸣涧亭,众人见魏将军同相爷一处都很惊奇。
这两日兵部的人顶不上来,恩科之事的进度都被兵部拖累了,眼下看,莫不是魏将军顶了兵部的差事?
果真,众人见魏将军同相爷在案几两侧对坐。
魏帆倒是没说起旁的,而是仔细看了看早前兵部做的恩科考核,沉声道,“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什么用都没有,若是这次恩科第一回的考核以各部需求为主,这张纸上考核,考不出什么真才实学。”
早前许骄也有这种感觉,但因为兵部的事她只通皮毛,也说不出所以然。但魏帆也这么说,许骄心里忽然有了底。
“那你来改。”许骄道。
恩科的事,陛下属意她全权负责,既然魏帆要看兵部恩科,让他来做就对了。
“好。”魏帆竟然直接应声,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许骄抬眸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
许骄愣了愣。
不得不说,军中回来的人,气魄完全不一样。
魏帆身上的果干同早前兵部那种拖泥带水的尿性全然不一样……
“……”许骄想,她一定是被魏帆影响了。
魏帆开始认真,就没有再看过许骄。
许骄也不打扰他,起身去看几个编修整理的资料。长平在的时候,可以帮她过目,现在长平不在,她需要自己多花些精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续又有旁的官吏来政事堂见寻许骄。
许骄只觉得还没怎么来得及眨眼,时间就去到了黄昏前后。
这几日恩科之事集中在鸣涧厅办公,效率很高,也折磨人,不少人直呼掉头发。黄昏前后,除了魏帆这里,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完成初稿了。
许骄没有留人。
许骄自己在鸣涧厅,翻着完整的初稿一一看着。
每一个版本变动都很大,许骄是每一个版本都跟过来的,在看合理性,
也在看考题的难度。太难的,门槛太高,取不了什么人;太简单的,又筛不出什么人,失去了六部两寺分开出题的意义。
所以光是初稿,都让六部两寺的人头疼。
许骄也尤其慎重。
不知不觉间,许骄看了一半,魏帆也完工了,“我好了。”
许骄冷不丁抬眸,险些忘了魏帆还在厅中。
他们两人刚才都在安静做着事情,也未出声扰对方,所以许骄是真忘了魏帆在。
忽然听到魏帆说好了,许骄下意识上前。
旁人的初稿都有一轮二轮三轮调整,但在魏帆这里,基本等于推倒重建。
魏帆的卷宗扑在案几上,许骄低头看着,魏帆就在她身侧同她解释。
许骄听得认真,灯盏在一侧,映出她清秀得侧颜,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如展翅的蝶翼一般,魏帆收回目光。
许骄眉头微微拢了拢,迟疑道,“会不会太难了?这些事务让兵部的人处理还行,让新人来是不是太难了?”
她是怕新人根本处理不了这些问题,那初轮考核便挑不出什么人。
但兵部的事务她陌生,也不知道算不算难,只有找魏帆求证。
魏帆温声道,“既然是各部分开考核,就要考些有难度的,尤其是兵部这里,太简单的不容易脱颖而出,同后来的综合考差别不大。眼下这初试虽然难了些,但只要审阅的人是冲着查看参试者的潜力去的,就像在军中一样,看得是人的潜力,那只要有亮点的都可以入眼,反而更能挖掘人才。”
魏帆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许骄看了看卷宗,短暂沉默,心中在拿捏。
他凑近道,“不怕,大不了其余几部稳妥,兵部铤而走险些。”
许骄是觉得他离得有些近,下意识后退。
魏帆当是在军中久了,多了些军中的气息,“放心,出了问题我担着。”
许骄好气好笑。
“走吧,许骄,你不饿吗?”魏帆起身牵她,“吃饭去。”
许骄并不想和他一起,但还不清楚魏帆的口风,又怕魏帆戳穿她,尽量不冲突。
“……去哪?”许
骄问。
“酸辣粉啊,你不最喜欢那家酸辣粉吗?”魏帆记得在东宫的时候,但凡休沐,许骄旁的地方都不去,不去游泳,不去斗蛐蛐,不和大家去喝酒,除了看书,就是跑去西市吃酸辣粉。
许骄叹道,“我昨天才吃过了。”
她昨日是同齐长平一道去的。
魏帆笑,“我还没吃,接风。”
许骄无语。
“相爷……”老板娘已经打听到深紫色朝服的是当今相爷,她怎么都没想到当今相爷这么年轻,而且还在她家吃了十年的酸辣粉。
许骄笑了笑,“照旧老板娘。”
“好。”老板娘笑着应声。
老板娘又看到魏帆,顿了顿,仿佛还有些印象,忽然想起,他离开有段时间了,但是很早之前也同相爷一道来过,而且,两人还时常比谁吃得更酸更辣!
老板娘笑起来,“我记得了,加麻加辣加酸!”
魏帆颔首,“劳烦了。”
许骄惊呆,看来过了六七年,老板娘对他的印象还很深刻……
等两碗酸辣粉都端了上来,明显魏帆的那碗霸气得多。
许骄皱了皱眉头,从气势上她就已经输了。
魏帆笑,“不比了?”
许骄睨了他一眼,没应声。
以前两人总比。
但现在许骄怕长痘,怕上火,还怕像上次那样胃疼……
宋卿源背她去看大夫的时候,她真的很不舒服,要不是在宋卿源背上,她可能要疼哭。
许骄淡声道,“不比了,年纪大了。”
魏帆调侃,“怎么会?不是许骄永远年轻貌美吗?”
许骄刚吃进去一口,听到他口中这句,顿时呛得眼睛里都仿佛进了辣椒一般,眼泪忽得就出来了。
魏帆口中刚才那句实在太过突然且骇人。
那时候她和傅乔女装被他撞见,她那时同傅乔说的那句话正好就是,许骄永远年轻貌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冷不丁听到这句,许骄想死的心都有了。
魏帆是故意的!
许骄一面咳嗽,一面恼意,“我警告你魏帆!”
魏帆递水给她,她还是喝了。
终于不怎么呛了,魏帆才道,“
放心吧,不戳穿你,要戳穿早戳穿了……”
许骄噤声。
魏帆淡淡笑道,“许骄,是我比不过你,我在军中升一级,你就升两级。我做到军中主帅,你已经是宰相了。”
魏帆忽然这么说,许骄反倒不怎么好说话了。
等两人终于都吃完了酸辣粉,许骄准备回家中了,魏帆开口,“一道走吧。”
许骄疑惑看他,“去哪里啊?”
“你家啊~”魏帆理所当然。
“你去我家干嘛?”许骄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
魏帆笑道,“你娘,我一直唤岑姨,你是不是忘了,你娘和我娘是闺蜜,我从小到大都唤岑姨的。”
好像是……
许骄干脆,“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魏帆问。
“住太远。”
魏帆应道,“太远了,我就在你家对付一晚上,明日一同早朝。”
“不行!”许骄斩钉截铁。
魏帆温声道,“我给岑姨去过信了。”
许骄:“……”
魏帆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长长的,长长的,又被拉长的路,终于到了陋室。
魏帆叹道,“你住这么远干嘛?”
许骄道,“清净。”
许骄又补充道,“没有那么多喜欢窜门的人。”
魏帆忍不住笑。
等下了马车,魏帆跟着许骄一道入内,还真的是传说中的破屋子三间……
“岑女士~”许骄在前,魏帆在后。
岑女士看到魏帆时,微微怔了怔,忽然间,又认出他来,“魏帆?”
魏帆大方上前,拱手道“魏帆见过岑姨。”
他是岑女士闺蜜的儿子,早前还在京中的时候,走动就多。后来举家迁出了京中,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又尤其是魏帆早前去了军中,应该有六七年了。
眼下忽然见到,岑女士眼中都是亲厚。
“早前还收到你的信,什么时候回京的?”岑女士笑着问。
魏帆道,“今日刚回京,正好同阿骄在一处,就来看岑姨。”
他忽然唤阿骄,许骄诧异看他。
他却大方自然。
岑女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骄,仿佛忽然会意了什么。
“魏帆!”许骄刚要开口,岑女士却道,“我记得你喜欢银耳羹?”
许骄懵住。
魏帆也笑,“岑姨都记得。”
岑女士心情很好,“我去拿,你同阿骄说会儿话。”
魏帆应好。
岑女士出屋,许骄恼意,“过分了,魏帆!”
魏帆笑了笑。
岑夫人的莲子羹是一早就做好,等许骄回来的,岑夫人亲自端了来,魏帆去接。
岑夫人又端了果盘来。
许骄一个人默默喝着莲子羹,越听岑女士和魏帆的对话,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岑女士热忱。
魏帆也配合。
然后岑女士说,“这里离京中太远了,回去也不安全,今晚先歇下吧。”
魏帆还没开口,许骄拒绝,“不可以!”
岑女士看她,‘温和’道,“要不,你回鹿鸣巷去,娘同魏帆说会儿话?”
许骄惊呆:“……”
岑女士,竟然要为了和魏帆说话,赶他走?
许骄莫名泄气。
……
岑女士真同魏帆说话说到很晚,许骄一面困着,又一面不敢自己走,怕他们两人背着她商议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必须在。
魏帆说起边关的事,说起日后的打算,也说起父亲母亲都在潭州,不在京中,日后他应当都会在外驻军,若是成亲,家眷也会一道同去,不留在京中。
岑女人颔首。
许骄听到后面都要睡着了,但架不住他们二人还在说话。
终于岑女士推醒她,许骄迷迷糊糊道,“要早朝了?”
魏帆笑。
岑女士道,“去睡吧。”
许骄这才回了屋中。
裹在被子里,睡意反倒没了,岑女士好像真的很喜欢魏帆……
但是岑女士不喜欢抱抱龙。
***
临近子时了,许骄还没回来,宋卿源放下手中书册。
大监入内,“陛下,打听过了,相爷是回家了。”
宋卿源眸间微滞。
他以为她今晚会在……
白日里,她分明才撩过他,话说到那种份上,他以为她知道他会来。
宋卿源淡声,“回宫吧。”
大监应好。
夜色中,马车从许府往宫中去,宋卿源心底觉得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
…
***
翌日,又是鸡飞狗跳的一日。
从敏薇唤她,到她重启,再到睡眼惺忪去外阁间吃早饭的时候,忽然见到岑女士和魏帆都在,许骄顿时清醒了,“魏帆你……”
然后想起来,魏帆昨晚是住她家的。
许骄恼火,一会儿还得和她一起去早朝。
岑女士道,“魏帆都吃完早饭了。”
许骄叹道,“你是来当对照组的吗?”
魏帆道,“我娘要是在身边就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骄瞪大了眼,这人简直不要太有心机讨岑女士欢心。
岑女士果真道,“你常来岑姨这里也是一样的。”
许骄觉得有必要赶紧扯了魏帆走,“走了,这里离得远,早朝迟到了!”
魏帆被她车上马车前朝岑夫人道,“岑姨,我改日再来。”
岑女士笑了笑。
但分明见许骄极其不乐意得放下帘栊,阻断了魏帆的视线。
岑女士轻轻叹了叹。
魏帆多好的一个孩子。
……
马车上,许骄带上真丝眼罩,颈枕,往马车角落里一靠,没有像平日那里睡,直至窝在角落里,尽量不看魏帆。
“你每日都这么早起?”魏帆找话。
“嗯,好困。”许骄佯装打盹儿。
魏帆知晓她困,但他在,她睡不了。
魏帆撩起帘栊出了马车,许骄这才扯下眼罩看了看,而后又带上,安心睡过去。
陋室去宫中真的很远,魏帆在军中要早起,眼下都觉得有些没睡够,犯困,他不知道许骄这么日复一日得多有毅力。
终于到了宫中,旁人竟然见相爷是魏将军一道来的。
有人说相爷同魏将军早前在东宫时就认识,后来魏将军去了西南驻军,应当是许久未见了,但是私交还是好的。
许骄一到,内侍官相迎,自动插队。
魏帆轻声道,“不好吧。”
许骄笑了笑,径直入内。
魏帆也只好跟上。
“不是不是好吗?魏将军跟来做什么?”许骄损他。
魏帆:“……”
路上,魏帆轻声道,“许骄,你这些年不容易。”
许骄看他。
魏帆继续道,“一个
女孩子,做到宰辅,我挺佩服你的。”
“……”少来商业吹捧。
许骄没吱声。
等到内宫门时,亦有官员在列队。
见了许骄来,说话声仿佛都小了,但是都在同魏帆招呼。
魏帆昨日回京,大部分是没见过的,这次西南驻军收编成功,魏帆居首功,是天子跟前的红人,旁人都要奉承几句。
许骄站在队首,没看他,也没吱声。
等百官列队入了正殿。
天子落座,众人手持笏板,高呼万岁,宋卿源目光从许骄身上扫过,这才淡声道了句平身。
这一日的早朝,又从许骄汇报恩科和春调的进度开始,到大理寺汇报梁城一事的进展,最后才是各地的要事启奏之类。
许骄慢慢觉得,朝中经过早前几个月的人心惶惶,眼下仿佛渐渐恢复了平常,步入正轨。
今日的早朝结束得不算晚。
许骄离开的时候,沈凌撵上,“相爷。”
许骄看他,“怎么了?”
沈凌道,“昨日各部恩科初稿已经审核,综合考的初稿,相爷有什么建议吗?”
沈凌是负责综合考的人。
许骄道,“各部初试是挑选专才,也是可能综合不是那么突出,但确实有特殊才干的人;综合考要稳妥,家国天下,大局观都可,你先度量。”
沈凌拱手,“明白了。”
等沈凌离开,许骄远远见大监上前,是来寻她的。
大监同她到一侧。
“怎么了,大监?”许骄问。
大监轻声,“相爷昨晚没去鹿鸣巷?”
大监提起,许骄才忽然想起抱抱龙这里。
大监又叹道,“陛下昨晚自己一人等到子时过后才走……”
许骄想起昨天传的那些小纸条,宋卿源肯定是想见她了,她全然忘到脑后了。说了一个七曜她在鹿鸣巷呆两日,难怪他昨日要莫名其妙给她传纸条,是傲娇着,不想让人知会她,但提醒她自己去的意思。
然后她昨天回陋室了……
“生气了?”许骄问。
大监摇头,“没,就是昨晚很晚都没睡,奴家想着来同相爷说一声。”
“我知道了。”许骄应声。
大
监真是来知会她一声的,许骄一忙起来就真的全然不记得。
……
今日的事情还多,许骄到了政事堂,想早些做完事情,早些去鹿鸣巷,不知道抱抱龙是不是真没生气。
恩科的事,初试的准备告一段落,翰林院在处理后续。
六部和两寺的人可以暂时口气。
沈凌在准备综合考,其余恩科的事会暂时缓上两日。
今日的重点都在春调上。
今日的春调是大理寺和鸿胪寺,大理寺和鸿胪寺事情最少,很快就处理完,没有耽误多少时间。罗友晨和许骄一道摊开了南顺国中的地图,真正得难题来了,各地的官员春调才是难事。
罗友晨道,“梁城之事波及不小,可能等恩科的准备事项都确认下来,相爷要去一趟个别州郡。”
许骄叹道,“等不到恩科准备事项确认下来,我可能隔几日就要去一趟京中附近城池。各地的州郡都在看着京中附近,看京中附近怎么动,各地州郡才会怎么动,只有京中附近动起来来,旁的地方听到风声才知道这次要动真格,一拖,就什么都拖过去了。”
“还是相爷周全,但时间很紧。”罗友晨也感叹。
许骄深吸一口气,“过两日吧,等恩科的综合考出来,我先去这里。”
许骄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角……
她真的可能要离京一段时日了。
***
夜色里,宋卿源到了鹿鸣巷。
方才拖到很晚,是老师来了宫中,商议苍月使臣和长风使臣在六七月先后出访南顺一事。南顺,苍月,长风地理位置很特殊,此次前后脚相继来,要妥善处置,所以时间耽误久了些。
屋中灯火亮着,是许骄在。
宋卿源推门入内,在内屋的案几前,见许骄单手托腮,认真看着卷宗。
听到声音,许骄抬眸看他,身上穿着藕荷色的衣裙,云鬓用簪子随意挽着,稍许碎发不经意遮挡在身姿曼妙前,杏面桃腮,颜如渥丹,一双美目,清波流盼看着他,“宋卿源。”
又是直呼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