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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华甄听到熟悉的疫毒两个字,就已经判定这事是谁做的。
她曾经听乌黎说起过这东西,但他那时候是对昭王底下的军队下手,因为昭王不仅将劣质的武器贩卖给他父亲,还趁机撺掇他兄长对他下手。
钟华甄问几声里边大夫的情况,得到几声熟悉的症状后,心慢慢紧了起来,同那大夫道:“我会同其他人在外商议,里面若有缺的东西,告知我一声,我会派小厮守着。”
她没想到乌黎竟然会直接对神武营下手。
一只大手将她手中的信抽了出来,钟华甄抬头,看到李煦在看信,告诉他:“事情恐怕有点麻烦。”
李煦怀里还抱有一大堆东西,是刚从街上买回来,不愿意让别人碰,他皱着眉看完信,把信给她,说:“回京的事要推迟,我得回军营一趟,你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钟华甄想说不要急,可她也知道现在对乌黎来说是个机会,神武营势弱,趁机发动攻击,胜率极大,像乌黎这种人,不会错过。
她只是深呼口气,道:“你注意安全,不要随便碰触患病之人,进军营前把大夫找好,要不然我还是随你过去?”
乌黎以前用的疫毒,会让人开始毫无察觉,头两天会昏迷不醒,最迟第三天会活活疼醒,胸肺如被蛊虫啃食般,疼上好几天后,只会觉得生不如死,扛不住的人会选择自尽,扛过去的人在七天之后也会感官尽失,十天之内变成一个废物,十五天后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这疫毒效果目前和她所知道的一样,那年昭王的人没有及时制出药,陆陆续续死了好多,最后乌黎出征攻雍州不费吹飞之力,中了疫毒的人后来全被一把火给烧了。
突厥以强为尊,他们只是想明目张胆的杀人。而乌黎用上这种毒的最大目的,不仅是为歼灭大蓟将士,他只不过是折磨人,谁让乌黎不好过,他也不会让谁好过。李煦上次直接杀了他的叔父,乌黎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
李煦抱着礼盒回屋子,直白拒绝钟华甄随他一起前去的请求:“你这身子,或许刚刚进军营就病倒了,只会让我多出心思关心。”
钟华甄心想她身子到底好不好,难道他还不知道?
他们回来时,小七每次都带着小妹妹在门口等。啾啾已经快一岁,已经能扶着床站立慢慢学走路。
钟华甄从小七怀里抱起啾啾,领他们走进去。
李煦则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把一个装豆糕的盒子给小七,又给了一个手掌大的布球给啾啾,把其他给钟华甄买的都放进里屋,然后又走出来。
钟华甄在青州待了也有几年,但她平日很少出去,还不及他对城中买东西的商贩了解得深。
小孩容易满足,抱着自己的礼物,都咯咯笑起来。
钟华甄心叹口气,这俩孩子一直被长公主宠着,闹腾厉害。
她把孩子放李煦怀里,去写信给城中的府尹,让他们密切关注城中情况,若是有异样,立即通报钟家。
那几个送士兵到医馆的小厮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迷迷糊糊就被关在医馆里喝药。
啾啾和小七一样爱玩新奇玩意,钟华甄是慈母,李煦便是严父,时不时就抽查小七功课,有时候太过苛刻,小七还跑到钟华甄身边,边哭边打嗝说要甄儿换个新爹爹,让钟华甄无奈,都不知道该怎么哄。
但李煦给的奖赏也格外讨两个小孩喜欢,没一会儿小七就又能欢天喜地起来。
钟华甄出屋门,让婢女以长公主的名义传信给管家,再送给府尹。
李煦坐在红木圆桌旁,他在孩子面前端着面子,也没好和钟华甄埋怨两句突厥卑鄙。
圣旨已经回京,以那群官员想拍马屁的程度,必定早早就准备好他的大婚,现在又得推迟,他自然也有不悦,怪乌黎事多。
啾啾力气大,拿着布球咯咯笑得开心,她不小心丢出去,小七又屁颠屁颠地帮她捡回来,认真哄她说不能乱丢。
啾啾连一岁都没有,哪听得懂这些,看到哥哥动来动去就觉得好玩,在那丢球欺负哥哥。
李煦喝了口茶,戳了戳啾啾的脸,抬头和钟华甄说:“她和你不一样,比男孩还要爱动,你这人懒懒的,帮你翻个身你就恼得不行。”
钟华甄从书墙中拿下几本书,她瞥了一眼李煦,不想提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煦次次都嫌弃她腰细,在床上总是义正严词让她多吃一点,要是漏了半点,她就得挨罚。
这就是他的借口,钟华甄气得不行,干脆不理他,他又像只大狗样哼哼唧唧拱她,抱怨她娇气。
钟华甄算是懂他骨子里的好欲,天生下流胚子。
偏他前世身边没什么女人,甚至还有人传过他觉得女子给他提鞋都不配的话语,高傲至极,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雏。
钟华甄坐在案桌上翻看医书,长直的头发垂到细腰之间,发上插有蝴蝶样的簪子,耳边坠粉珍珠耳坠子,微皱起的眉显出她心中的不宁。
她没听说疫毒有解药,上一世病之所以没传开,只不过是乌黎把中疫毒的人全都杀死埋葬。
府里的动作十分迅速,没到半天便备好启程所用之物。
“这事有大夫,你不要掺和,事情恐生异变,我会注意安全,”他把睡着的啾啾放床上,跟钟华甄和小七道别,“我得先走了。”
小七忍痛割爱分他一片糕点,李煦也没见外,接过之后一口就咬进嘴巴里。
钟华甄看他嘴巴鼓起来,一时无语,将自己写的另几封信和身上医书给他,道:“我已经让城中府尹排除城中情况,你先把这些交由营中大夫,我尚且不知有何解药,但这些是我平日看医书摘录,青州的军医大夫多,我们会试着看能不能治好来送信的二位,届时再让人过去,我让府上给你备了几车药材,他们会随你之后到。”
李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抬手捏一捏她白皙脸颊。她这段时日比往常要依赖于他,嘴上说不,行动上却一直宠他,搞得他越来越像小时候样任性,都有点想把她带走。
“放心,陆郴他们不是无能庸俗之辈,我不过去他们也能随机应对,你自己也得注意,那两个晕倒的信使应该是传急报,路上不会接触太多了,医馆大夫多,用不着你自己前去。”
钟华甄心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乌黎既然用药毒做先锋试探,便代表他打着让神武营落败的心思,他做什么都要成效,不会白出手。
李煦不觉得自己会输,突厥一直不省心,他什么还没开始做,他们自己倒赶着往锋尖撞。
……
如果这只是场疫毒,不一定要李煦过去,但伴随疫毒而来的,一定是场硬仗。
钟府之外没见有什么情况,倒是在李煦走后没两天,府里陆续病倒好几个,都安置在医馆中。小孩还小,伤了病了都得去半条命,钟华甄赌不起,让长公主带着孩子暂时住到府外的一间别院,自己留在严加看管的钟府中。
有大夫问:“姑娘是路老的嫡传弟子?”
路老跟在威平侯身边多年,在青州的大夫都听过,钟华甄得他亲笔医书,习医上的天赋又远胜于旁人,不免引人多问几句。
钟华甄想成为路老的弟子很简单,只是说一声的事,所以她也没反驳大夫的话,点头默认了。
钟府上下被府尹从城外调来的将士包围,外边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卢将军领兵来了一趟,让人先逐步查这附近,四周都围着带刀将士,不许里面的人随意出来。
大门打开,卢将军踏进里面时,刚好在遇到步伐匆匆的钟华甄,身后跟着南夫人,他皱眉说:“甄儿,你母亲要我带你出去。”
南夫人看着钟华甄长大,怕钟华甄出事,这几天一直跟在她身边。
“卢叔,你怎么进来了?离我远些,”钟华甄有些惊讶,她带面纱,抱着装医书的药箱退开几步,“我进过医馆里面看病人,不宜再外出,神武营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我这边有些棘手。”
卢将军脸色一变,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到这种就已经容易沾病,怎么还进去一趟?速速随我出府。”
钟华甄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冒险,里边的大夫都已经做好防备,卢叔你下次若是过来,派人送信即可,情况危急,如果这病传的人多了,出了大乱子谁也控制不住,青州好说,可别的地方呢?陛下那边又该怎么办?瘟疫这种事,没那么多时间用来犹豫。”
青州的百姓与其他地方的人最不同之处,是他们对钟府的信任,只要长公主出面,青州的人少有不听,但其他地方的人,难说。
钟华甄比别人要了解这疫毒,与其等府中大夫茫然摸索,倒不如她自己上前诊治。这疫毒给人留的时间不多,伤了便是伤了,不会再有恢复的可能,如果李煦因此出事,她不敢想象后果。
乌黎性子看着温和,但手段也极其狠毒,做这些事游刃有余。
钟华甄没在此地多耽搁,她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说:“卢叔,我和其他几位大夫会试着研制解毒药,等药出来后,我想去一趟边疆,看看陛下。”
卢将军是受长公主所托带她离开,见她眸中没有动摇之色,叹了口气,道:“你在这些事上倒像你父亲,总不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