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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我洗好寄到您公司?”◎
窗外雨水如注,苏晚青沉默了许久,总觉得他这番话别有深意,思索了几秒,她解释,“我不知道瑞思的老板是你。”
“那你意思是我们俩有缘分?”闻宴祁掀了掀眼皮,“滨城那么多家公司你简历就投我这儿了?”
“”
苏晚青无语过后,又觉得这人有些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好像都透露着她别有用心似的。
“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说完这句,苏晚青就扭过了头。
开车的秘书李泉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看了眼后视镜,自家老板的脸隐在暗处,看得不甚分明,但似乎并不打算与她争一时口舌长短。
苏晚青安静地贴近车门坐着,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到来电人,她犹豫了两秒,余光看了眼闻宴祁,见他丝毫不关注的样子,她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
苏向群,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便直奔了主题——
“听说闻家的儿子回国了,联系你了吗?”
苏晚青感觉有些难堪,将手机换到另一侧耳边,才轻声回答,“没有。”
苏向群默了几秒,“你们领证都半年了,你见过他几面?”
“一次也没有。”
苏向群叹了声,“你自己主动点,听说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跟他联系联系,问一下什么时候办婚礼,最好过几天带他来家里吃顿饭。”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出去吃也行。”
“知道了。”
挂上电话,苏晚青还是没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闻宴祁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靠在头枕上,面部轮廓犹如雕塑般硬朗流畅,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下巴微微仰着,喉结凸起,即便是睡着,也有种莫名其妙的性张力。
苏晚青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是在一家中式酒楼,她因为临时加班晚到了半个小时,闻宴祁就坐在一扇屏风后面,身穿藏灰色风衣,身姿挺拔,俊朗的脸随着她的走近一点点展露出来。
那时的苏晚青是松了一口气的,即将领证的陌生男人是个帅哥。
当然,这也只是个无用的小确幸。
正当苏晚青想要收回目光时,闻宴祁突然睁开了眼,她几乎是仓皇地转过头,尴尬地望向窗外。
她不确定闻宴祁有没有注意到她不体面的偷看,一阵衣料摩挲的细响过后,她听到身旁传来声音,“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是意外,那份工作如果你还有兴趣,跟hr重新约时间。”
苏晚青怔了几秒,轻声回绝,“谢谢,但不用了。”
“为什么?”
苏晚青虽然有些意外他会追问,可还是偏过头又解释了一遍,“之前会去是因为不知道那是你的公司。”
闻宴祁大约是刚眯了一会儿,总算听懂她的话,“你找工作需要避开我?”
苏晚青抬了抬眉,打量了一下车厢,轻声道,“我还记得半年前,也是在这辆车里,我签署了一份婚前协议。”
这便是点到即止的表态了。
原本他们就是各取所需的结合,既然是塑料夫妻,关系不对等的情况下,敬而远之就是一种契约精神。
这话显然超出了闻宴祁的预料。
车子下了高架桥,路灯变少,车厢内的光线愈发暗了,闻宴祁突然扯了扯嘴角,惫懒地靠到头枕上,“这是你的顾虑,不是我的。”
苏晚青绷直了脊背,“我自然相信您的律师团队,也相信那份婚前协议的无懈可击,只不过这是我的态度,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闻宴祁看了她几秒,随即转过头,“随你。”
二十分钟过后,车子抵达锦园小区北门保安室。
苏晚青下车前想和闻宴祁道声谢,还没开口,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
眼看着闻宴祁接起了电话,苏晚青也不再客气,手放在车门上,还没来得及拉开,就听见闻宴祁叫了声“李泉”。
苏晚青下意识抬头,看到驾驶座上的秘书已经开始解安全带,忙说,“不用送,借我把伞,我自己回去就行。”
李泉又去看闻宴祁。
闻宴祁似乎在听手机,随意应着,“给她。”
“今天谢谢了,闻先生。”不想欠人情,苏晚青见缝插针地道了谢。
闻宴祁像是应了,又像是没在意,只是抬了几分下巴。
车门关上,电话那端的翟绪笑出了声,“怪不得叫你两天都叫不出来,原来是有女人了,声音还挺好听。”
“好听吗?”闻宴祁举着手机,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窗外
保安室外有一盏路灯,光线明亮,苏晚青站在台阶上,刚准备把伞撑开,就听见身后的车门又开了。
回过头,闻宴祁不知为何也下了车,手里还拎着一件西服。
“还有什么事儿吗?”她问。
闻宴祁目光下垂,在她胸前扫了一下。
苏晚青觉得莫名,于是也垂下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她身上那件白衬衫是雪纺质地,浸润性很强,原本只是肩膀上落了雨,这会儿胸口以上几乎都湿了,贴在皮肤上,内衣的花纹都一览无余。
苏晚青慌慌张张地把伞往里一收,挡在了胸前,伞面上的水滴溅到闻宴祁身上,明显看到他脸色黑了几分。
他将外套递过去,开口生冷,“穿上。”
“哦。”苏晚青手臂僵硬地伸出去,“谢谢。”-
苏晚青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后,鞋子几乎也湿透了。
杨沅沅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开门声后大声问,“回来啦,面试怎么样?”
苏晚青有些没精打采,“等会儿跟你说,我先洗澡换衣服。”
她回了卧室,将那件西装挂到衣架上,途径梳妆台时随意瞥了一眼,就这一眼,几乎把她惊出了一身汗。
右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不见了。
惊慌过后,苏晚青连忙检查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想看看耳环是不是挂在了什么地方,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第一时间想出去找,可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已经是真正的傍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雨势却依然没有变小,如果要按照路线找回去,难度很大。
连衣服也没心思换了,苏晚青在椅子上坐下来,想了想,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号码。
几道“嘟”声过后,那边响起一阵懒散的声音:“喂,哪位?”
苏晚青愣了一下。半年前领证时闻宴祁给了她这个号码,说是有事可以联系他,那时她出于礼貌,当着他的面拨了过去,就当是交换联系方式。
谁知道他压根就没存。
来不及细究,苏晚青急忙解释,“闻先生您好,我是苏晚青。是这样,我刚刚到家发现丢了一只耳环,这耳环是我为了面试专门戴的,所以可能遗失的地方不多,我想先确认一下在不在你的车里,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现在替我看一下吗?”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苏晚青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凝了一瞬,察觉出他不耐烦的下一秒,苏晚青听到稍有些远的声音,“停一下车。”
随后便是一阵轻声交谈,开车的秘书李泉接过手机,说话很客气,“苏小姐,请问是什么样的耳环?”
“珍珠耳环,是挂钩款,珍珠不大,就一粒黄豆大小。”苏晚青解释完,“辛苦你了李秘书。”
“苏小姐客气,请稍等两分钟。”
苏晚青握着手机心急如焚,往门外瞥一眼,杨沅沅还在厨房准备晚饭,她心中愧疚更深,脑海中闪过无数负荆请罪的姿势。
“抱歉。”一分钟过去,李泉再次拿起手机,“苏小姐,车里没有您的耳环。”
苏晚青感觉心都沉了下去,“哦,行,谢谢你了。”
电话陡然被挂断,李泉将手机递了回去,回副驾前又不死心地拿手机电筒往脚垫上照了照。
闻宴祁正在看平板,被光束闪了一下,眼睫半垂看着他。
李泉立刻道歉。
“什么耳环?”闻宴祁放下平板,朝刚刚苏晚青坐过的位置上瞥了眼。
“一只珍珠耳环,说是挂钩款,黄豆大小的珍珠。”李泉说着说着,又往下看了看。
“黄豆大小?”
李泉点点头,“但是听苏小姐的语气,这耳环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
“哦。”闻宴祁收回目光,重新拿起平板,幽蓝色的光落在眼睫上,一张脸透着出尘的冷感,“没有就没有,别找了。”-
苏晚青还是从家里出来了,她随便穿了件外套,没敢告诉杨沅沅耳环丢了,只说自己出来买点东西。
她撑着伞,沿着北门和家之间的路线来回走了三趟,弯着腰找了二十多分钟,依然没看到那只耳环。
确认闻宴祁的车上和小区里都没有,那就只剩下两个地方了——
她自己的车和瑞思公司。
如果是她自己的车,那就问题不大,如果是瑞思,那即便她现在打到车赶过去,人家可能都下班了。
想了想,苏晚青走到保安室旁边躲雨,掏出手机拨了一通语音电话。
Doris是她在上份工作认识的乙方,也是在朋友圈建议她去瑞思面试的人,苏晚青和她关系算不上很熟,甚至连她的中文名都不知道,可她记得对方是个性格爽利且热心的姑娘。
外面雨声很大,间或夹杂着几道惊雷,让这通电话的杂音格外刺耳。
苏晚青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情况,语气恳切,“你在公司吗,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吗?现在车不好打,我怕我赶过去你们公司已经没人了。”
“可是我现在不在滨城怎么办?前天来荣港出差了。”电话那边顿了几秒,Doris语气又扬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我室友的联系方式,她也在瑞思,而且她们部门下班很晚,现在应该也没走呢。”
苏晚青瞬间惊喜,“真的吗?”
“比你的珍珠耳环还真!”她笑了声,“这样,我先跟她说一声,然后再把名片推给你。”
苏晚青激动不已,“好的,太感谢你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左右,手机屏幕上都落满水滴了,苏晚青终于收到了微信。
Doris发过来一个联系人名片,又说了句,“我室友,周黎,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苏晚青已经无暇顾及这种巧合了,道了声谢后就忙不迭点了添加好友。
周黎通过得也很快,苏晚青还在埋头打字,想告诉她自己今天在奥思的行动路线和耳环款式时,空白的对话框突然跳出来一张图片。
周黎:【苏小姐,请问这个耳环是你的吗?】
苏晚青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她点开图片,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秒,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冲淡了一天的郁闷。
苏晚青:【是我的!谢谢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周黎:【十几分钟前就找到了,一直放在前台,闻总交代过,说有人会来拿。】
正前方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雨幕中的天地亮如白昼。
苏晚青握着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十分钟前,就是她刚挂上闻宴祁电话的时候。
苏晚青是真的不理解,这个人在电话里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挂了电话以后又费心帮她通知了员工留意,既然做了这桩好事,又完全没想过知会她一声
她还在出神,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周黎:【苏小姐,那您是自己过来取,还是明天我给您送去?】
苏晚青连忙回:【我明天去取吧,这事儿麻烦你和Doris了,我听她说明天出差回来,那明晚我请你们俩吃饭吧,方便吗?】
周黎又跟她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苏晚青收起手机,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苏晚青回到家,第一时间和杨沅沅坦白,又跟她说耳环已经找到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沅沅推她去洗澡,有些好笑,“我说你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电话还打个没完儿,原来就为这事儿啊。”
苏晚青站在卫生间门框下面,诚恳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发生太多事了,我没留意到耳环。”
“没事儿,不怪你。”杨沅沅把睡衣递给她,“又不值钱,就是个念想,况且不是还剩一只吗?”
洗完澡出来,又吃了晚饭。一天的提心吊胆终于结束,苏晚青进房间便一头扎到了床上。
脑袋放空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她又一个翻身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文件袋。
一股脑倒在床上,一个鲜红的结婚证,一枚没有钻石的戒圈,还有一份厚厚的婚前协议。
领证半年,她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原因无他,即便苏晚青是个对婚姻没有任何期许和向往的人,她也没兴趣在一段明码标价的关系上浪费情绪。
今晚,大约是因为闻宴祁帮了她一下,她颇有耐心地翻阅了一些那份婚前协议,关于他的那些身家,苏晚青看不懂,也不感兴趣。
她只是又看了一眼婚前协议后面夹的附件,一份房产合同。
那是半年前,闻宴祁和她领证当天过户给她的一套别墅,连她爸苏向群都不知道这套别墅的存在。
他们都以为,闻宴祁为苏家濒死的公司——启宏木业注资,便是这位新姑爷的彩礼,只有苏晚青知道,当时让她觉得这单生意稳赚不赔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现在,那套别墅里住着她真正的家人。
收好那些文件,苏晚青转身看到了衣架上湿漉漉的黑色外套。
走过去研究了一下标签,没有免洗的标志,她拎着西装进了卫生间。
洗衣机运作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苏晚青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闻先生,衣服我洗好后是寄到您公司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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