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37章 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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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原著里的棠鸠要堕身化魔。
——因为变成魔物太香了。
修炼速度大幅度提升,身体能力大幅度提升,术法强度也大幅度提升。同境界的魔物远比妖兽难对付,同样的,同境界的魔物,远比修士厉害。
“幸好你给鼠李花里混的东西是柑月草。不然我现在就准备拖着你逃跑了。”
陆云停定定道。
眼前飞叶残花,狂风滚石。
这只不知名的黑鸟是筑基期修为,和他们一样。
但它是魔。它一个,可以打他们三个——如果他们不做准备直接上阵的话。
前几日坐在树上不是白观察的,魔气震荡位置既然是高处,那十有八|九是会飞的玩意儿。鼠李花汁涂在兵器上,能更轻松地划破魔物皮肉。而柑月草浆,能让魔物身体僵硬。
对付天上飞的玩意儿,再合适不过了。
作为前沂山派弟子,陆云停不觉得逃跑丢人,同时也不觉得剑上涂毒这种“小人行径”卑鄙。只要别打到他,或者舔一口剑装逼说“我这剑上可是涂了毒的”就好。
“你左边,我右边。先打它翅膀。”啾啾沉声。
“好嘞!”
半空中两道朴素白影,突然一分为二,仿佛两道迅疾的闪电,仅仅分开一息,便又猛地收拢,化作两道流星,眨眼间撞向空中的怪鸟。
怪鸟高啼一声,翅膀虎虎扇动,每一扇,便是一团黑气溢出。
两人不停躲闪进攻,刀光剑影。黑气擦着他们拂远,飘到了不远处槐树树梢,只听咔擦一声,枝叶崩碎,死意蔓延。
咕咚。
有人吞了口唾液,心有余悸。
幸好黑气只是碰到了树,若是碰上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大打开的门后罡风不息。
小殿里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表情不一,瑟缩又惶恐地看着这场战斗——那不是他们——不,那根本不是凡人能匹及的程度。
啾啾和陆云停身形几乎快到看不清,流转虚晃,惊心动魄。仿佛拼死而战,不管不顾,每一击,都恨不得撕破天空,劈碎大地。
之前那黑皮姑娘早已说不出话,喉咙扼得死紧,不知道该安心,还是畏惧。
她是乔晓晓的……小喽啰。
也是针对啾啾的领头羊。
她看看半空中酣战的短发少女,正在为了他们,所有人,也包括她这个排挤她的领头羊而搏命。又看看不远处还跌坐在地上的乔晓晓。
烈风吹干了乔晓晓眼角害怕至极的眼泪,吹得人眼睛发痒,睫毛颤抖。她却一动不动,只睁大眼睛愣愣看着那边,宛如石化。
黑皮姑娘茫然怔忪。
满脑袋浑浑噩噩中,有个想法突然咕噜噜冒出来——乔晓晓那眼神——就好像,在着迷一般。
她在着迷,钟啾啾?
……
乔晓晓确实是着迷的。
她从小便喜欢看那些仙侠的话本子,总梦想有朝一日她也能上天入地,踩着祥云飞过世人头顶,美丽动人,接受万人膜拜。
但是,她没有变成仙子,相反,她经常撞邪。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对于大多数妖邪来说,她非常可口。所以十岁时,她的梦想不再是变成美丽动人的仙子,而是变成杀尽天下妖邪的仙子。去保护她的信众,哪怕骨头被折断了,意志也不会折断,一次又一次爬起来,为了苍生而战。
然而梦想没有实现。
她就那样倒霉地长到了十五岁,就在她美梦快要幻灭的时候,她见到了藏雀山上的仙子。驱逐了她身边的邪物,送了她辟邪符,教了她剑法,还赠与了她这柄剑。
说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啾啾不像藏雀山的人呢?
——对,因为啾啾和她见过的仙子太不相同。
那仙子温柔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啾啾却疏离空洞,让人顿觉无趣。
那仙子长剑上流着绚烂的光,负在身后灼灼耀眼。裙子是从未见过的织物,如云一般轻,如霞光一样朦胧,如花瓣一样绽放。全身都在发光。
而啾啾,普通。是真的太普通。普通的黑铁长剑,普通的白布衣衫。根本比不上人家。
就连战斗方式也不一样。
那仙子法器流转,轻盈曼妙。啾啾却简单粗暴,刁钻毒辣。剑光每一次闪烁,都朝着最致命的地方划去。
然而——
在战斗中发光的人,是啾啾。
那不是靠外表和性格的发光,那是靠刀光剑影,靠强大实力和拼死战意的发光,真正让人折服。
那才是她更想变成的样子。
乔晓晓的目光近乎狂热。
半空中的怪鸟突然惨叫了一声!
尖锐响亮,几乎穿透人的耳朵。脑中顿时一阵刺痛,众人捂住耳朵,却止不住脑袋深处的疼痛,绵密到让人窒息。
那怪鸟也痛苦不堪。
——啾啾的剑划破了它的肚子,鲜血淋漓。
血液滴滴答答坠落,屋脊上顿时红了一大片,腥臭味充满整个庭院。
怪鸟似乎被这一剑激怒了,开始毫无章法地挣扎乱扑,黑气接连不停,滔滔滚滚,几乎让那半片天空变成黑色。
而这时,更高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绿光,冲破那黑气,灼灼夺目。
只听一声“去”!绿光悍然朝着怪鸟勇猛砸去!
那是——
乔晓晓突然张开了嘴,眼睛发亮——那是木刺!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但不会有错的,就是木刺!
她近乎痴迷地看着半空中的绿光——呼啸砸落的千钧气势,那上面纠缠的藤蔓与荆棘,那带着狂气的力量感。
原来真正的木刺不是用来偷袭敌人,而是用来把敌人砸成肉饼的。
好喜欢……
砰地一下,鸟羽迸散。
砸下的时机刚刚好,让那怪鸟尖啸一声,之前还没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它仿佛没了力气,翅膀胡乱扑腾几下,越扇越慢,最后,猛然从空中落下。
啾啾与陆云停互相看了眼,一起笑了笑。
片刻后。
乒——
怪鸟落地前的一刻,半空中的少女突然化作一道光,直直下坠,手中兵器正对怪鸟心脏!
借着那冲击的力道,一瞬间,穿破皮肉,刺透胸膛,等少女堪堪将剑拔出,血水飞溅而出,喷了几丈高,再淅淅沥沥洒落。
风雷渐散,云雨稍歇,天空比之方才更加明亮。
……
啾啾长剑收鞘,陆云停也稳稳落到了地上,长棍一甩,背回身后。
……
这是……赢了?
他们赢了?
小殿里的众人都还在震撼之中,迟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一丝穿云而出的天光亮得让人不真实,又温暖得想哭。
阴阳头大哥突然揩了一把眼睛,大喊出来,“赢了!他们赢了!我们赢了!”
这声出来,屋里突然春光明媚,刹那起死回生,人群都涌动起来。
“对……赢了……!”
“太好了!我们赢了!我们没死!”
“我们还活着!”
“呜呜呜呜我们活下来了!”
最后那嚎“活下来”的大叔是哭着嚎出来的。
哭的人还不在少数,他们哪儿见过这种可怖的事情,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又哭又笑,恨不得捶地大声嘶吼一番,再冲出去将那少年少女抛起来,举高高!
钟啾啾、陆云停。
得亏了他们俩!
他们欢呼,尖叫,蜂拥而出围住那两人,想要放声庆祝。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所有人!谢谢你们!”
人群又哭又笑。
然而,啾啾和陆云停却并没有吭声。
比起众人的欢欣鼓舞,他俩的表情都算不上有多好。甚至,有点凝重。
少女一直面瘫,看不太出来。少年那边就非常明显了。
俊朗斜飞的眉微微拧着,本来微圆的眼睛,此刻线条略显冷硬。
这是……什么意思?
寒风渐起,人群复又安静下来,一点点平息清醒,惴惴不安的看向两人。
其中以黑皮姑娘为首的几个小姑娘犹为惶恐。她们脚步虚浮地被人群裹挟着带出来,迎接他们的英雄的凯旋。四周掌声如潮,却只有她们汗湿了手心,想起了之前对英雄的污蔑和冒犯。
尤其是,被对方保护后,生出来的满带愧疚的害怕。
她们慌得背后冷汗涔涔。
好巧不巧和啾啾对上眼睛,黑皮姑娘心中一跳,悔得想大哭一场,腿上一软,差点跌下去。
“我……我……对、对不起……!”
然而,啾啾只是穿过了她,压根没在意。
黑皮姑娘声音蓦地一停,睁大了眼睛,浑身僵硬。
她转过头,啾啾已经登上了台阶,背影笔直,朝着又悲又喜的张夫人走去。
——钟啾啾不在意。
她根本不在意她们的小动作。
她们拉帮结派,荒唐可笑,对于她来说都不值一提,因为,那是站在更高处,有更高目标的人特有的从容。她仰望着更伟大的利益,何必低头去看山脚下对她毫无威胁的耀武扬威。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往后岁月如梭,时轮滚滚,她们都化为枯骨了,她却依然活在世上,闪闪发光,勇往直前。这就是她们,宽如鸿沟的差距。
黑皮姑娘又是懊悔,又是松懈,捂着脸低低哭起来。
她好愧疚。
……
啾啾在听张夫人说话。
这位美丽优雅的夫人,希望他们能救救她的儿子。
然而,就算张夫人把所有希望押注在了他们身上,言辞恳切哀愁,陆云停也只是蹲在扶手柱上摇头。
“我就直说了,给你儿子设幻境的元婴期魔物,我们对付不了。”
张夫人一怔,眼里一颗泪珠子将掉不掉,脸色雪白:“那,那棋儿,要怎么办?”
“也不是没办法。”啾啾平平道,“你府上的魔物,是化魔。”
化魔和魔,是两种东西,也是一种东西。
这便是啾啾他们准备进照影园一探究竟的原因之一。
世上魔物分为两类,一类天生就是魔,比如焦火山的火魔,它们生下来就是魔,永永远远都是魔。
另一种,则是后天化魔——就像原著里的棠鸠,本来是个人,后来却变为了魔。
化魔者,要么是心识堕入魔道,要么是受到魔气侵蚀。
也就是说,可以试试消除魔物执念、祓除它心魔,或者清理掉魔气源头。曲线救国。
啾啾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原理,张夫人何其聪明,立刻明白过来,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闭了闭眼睛,尽可能冷静下来。
“你们随我来。”
张夫人带他们进了堂屋,关好门,这才叹了口气。
“这事,要从几年前说起。”
……
屋内微暗,女人眼睫垂着,看不清情绪,只听见声音娓娓。
张夫人与张顺成的故事很普通,是个能一眼看到头的故事。
富商家的小姑娘,看上了俊俏的穷小子。就算爹娘阻挠,世人都指指点点说穷小子配不上她,说穷小子不值得,也拦不住小姑娘一腔热血。
成婚时,她带了嫁妆无数,商铺七间,良田十亩。无数人艳羡。
却没想到那些艳羡没能让穷小子得意,反而成了一根刺,扎进他心里。
他苦心钻研,只用了五年,便让家业翻倍,东洮城谁不夸他厉害能干。然而他都不在意,只在意当初有人说“你娶这妻子,当真是攀高枝啰!”
他便觉得自己在夫人面前低了一头。
这卑微让他痛恨,偏偏夫人性格强势刚强,他愈发觉得厌恶,觉得喘不过气,想要离得远远的。
于是,承诺了“此生唯夫人一人”的张顺成,偷偷和玲珑勾缠在了一起。
只有在玲珑面前,他才能快活自由。
“那丫鬟柔顺可人,不止张顺成喜欢她,府中不少下人也喜欢她。”
“我知道小福平日里受她照顾挺多。这次请了乔姑娘来,恐怕不止想骗张府里的钱,也想让乔姑娘抓抓把柄,指控于我。”
“幸好乔姑娘试探归试探,并未偏信我是凶手。”
张夫人抬起头,目光灼灼:“棋儿现在这样,我也不敢瞒你们。玲珑的死,的确与我无关,但我本来是准备收拾她的——”
“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我让人给她端了一碗去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