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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举着手机跟阮霁说话。
阮瑭怂巴巴地缩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舅舅的脸色。
“舅舅,舅妈,领证的经过就是这样,婚礼和酒宴我们打算等明年开春再办,”陆景行的态度恭谨诚恳,“这件事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让二位长辈担心了,对不起。”
“不怪他的!”阮瑭扒着陆景行的肩膀往镜头前凑,“舅舅舅妈,都怪我,是我不好,你们别生气……”
陆景行:“是我的错,瑭瑭还小……”
“哎呦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关茗雪一见外甥女着急就心软了,“你们都是大人了,婚姻大事当然是自己做主,哪有什么怪不怪的……”
阮霁被媳妇横了一眼,语气放软了些:“不是怪你们,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发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女已经嫁人了,这谁受得了?
阮瑭小声嘀咕:“可我们本来不就是要结婚的嘛……”
阮霁捏着眉心:“你说什么?”
阮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陆景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舅舅舅妈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瑭瑭,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关茗雪眉开眼笑:“哎!好!”
阮霁沉默了一会,盯着他说:“景行啊,你这句话舅舅可记住了。”
“是,”陆景行郑重道,“我一定说到做到。”
见舅舅神色稍缓,阮瑭松了口气,又凑上去卖乖:“舅舅舅妈,你们别担心,哥哥对我可好啦,天天带我去吃好吃的,”她捏着下巴上的肉,“你们看我都胖了。”
关茗雪捂着嘴乐:“胖点好,抗冻,诶对了,你们现在住哪啊?”
阮瑭:“就住在学校旁边,我下楼过条马路就能去上课,特别近,而且比寝室暖和多了,我今年换季都没感冒……”
“哎哎别说别说,”关茗雪急得直摆手,“这种话不能说出来,不吉利!”
阮瑭赶紧闭嘴比手势:OKOK。
“景行啊,”关茗雪嘱咐道,“瑭瑭体质弱,胃也不太好,我们离得远管不住她,你平时多留意着点,生冷的、寒性的东西都别让她吃,还有那些太油腻太辣的,也少吃。”
“好,我记住了,”陆景行点头,“周末我带瑭瑭去我外公那号号脉,好好帮她调养一下。”
阮霁听到这也露出了笑模样:“那就先谢谢夏老爷子了。”
陆景行:“都是一家人,您别客气。”
“砰”地关门声响起,阮星洲进屋后看见爸妈在视频,立刻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姐姐!我期中考考了全校第一!”
阮星洲扑到老爸背上,刚好和屏幕上的年轻男人对上视线:“我去,好帅,这位兄台是谁?”
关茗雪敲他脑门:“说什么呢,没大没小,这是你姐夫!”
“姐夫?!”阮星洲震惊了,“姐姐你结婚了?”
“对呀,”阮瑭笑了笑,给陆景行介绍,“这是我表弟阮星洲,十七了,明年高考。”
陆景行打招呼:“星洲。”
阮星洲目光呆滞:“姐、姐夫好……”
阮瑭:“继续保持啊洲洲,期末你要是也能考第一,过年姐姐送你一双AJ。”
阮星洲瞬间来劲了,一打响指:“没问题,明年九月,我就是你燕大的本科学弟!”
“好!”
阮霁把儿子扒拉下去,说:“景行啊,过段时间,等元旦假期吧,我和你舅妈去燕城探望一下陆叔叔,也跟你爸妈见个面。”
陆景行:“好的,我来安排。”
然后两边又互相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阮瑭长舒一口气,仰头倒在床上,后知后觉地耳根子发烫。
“天呐,”她捂住脸,“这也太丢人了。”
“不丢人,”陆景行放好手机,躺过来抱她,“我们二十年前就定亲了,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话是这么说……”
可同居被家长撞见了还是有点羞耻。
“哥哥,”阮瑭好奇,“我们小时候是怎么定亲的啊?”
陆景行:“舅舅没跟你说过吗?”
“没,但舅舅说小时候外公跟我说过,可我不记得了,”阮瑭皱着眉回忆,“我九岁那年生过一场病,高烧了好多天,病好之后以前好多事都忘了……”
陆景行神色微顿,几秒后亲了亲她:“没事,忘了就忘了吧,”他喃喃自语,“反正你还是嫁给我了……”
“啊?哦……”阮瑭枕着他的胳膊躺了会,又好奇道,“哥哥,你说你八岁时就知道我们的婚约了,那这二十年来,你就没想过……退婚吗?”
整整二十年啊,守着一门任谁看都会觉得奇葩的“娃娃亲”,这怎么想都觉得很玄幻。
陆景行却说:“从来没有。”
“可你这么优秀,就没有漂亮女孩子追你吗?”阮瑭算了算,“你成年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呢,你要等我那么那么久,你不郁闷吗?”
陆景行翻身压上去,咬她的脸蛋:“你是不是嫌我老?”
“哈哈哈不是不是……”阮瑭痒得扭来扭去,陆景行却越咬越来劲,按着不让她躲。
阮瑭边笑边扑腾,小脸憋得通红:“本来就是嘛,明明就有人追你,什么女明星、女企业家,还有谁谁家的千金小姐,我都知道!”
陆景行松开她:“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阮瑭反问:“难道说的不对?”
陆景行想了想:“基本都对。”
阮瑭鼓着腮帮子瞪他。
陆景行饶有兴趣:“还听说什么了?”
“说有人、有很多人……”
“嗯?”
“……爬你的床……”
“还有呢?”
“故意不穿衣服,给你看……”
陆景行没忍住,低头抵着她肩膀笑。
“你还笑,”阮瑭捶他的背,“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她知道投怀送抱这种事对陆景行来说应该很平常,她也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对着他搔首弄姿、坦胸露背,她就酸溜溜的。
陆董连忙解释:“我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
阮瑭眯着眼:“真的?”
陆景行:“真的,我身边安保很严,就算有人爬床也近不了身,一般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那好吧。”阮瑭满意了。
陆景行亲了她一口:“放心,你老公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按,“好的都留给你。”
阮瑭的脸瞬间爆红,挣也挣不开动也动不了,感觉浑身都快烧起来了。
“你欺负我!”
“就是要欺负你。”-
也不知道是关茗雪一语成谶,还是两人昨天闹得太晚,阮瑭早上一睁眼就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难受。
拿体温计一测——三十八度五。
陆景行愧疚得不行,昨晚他是要得有点多,可能是最后浴室里那次,让阮瑭着凉了。
“哥哥,你快去上班吧,今天不是有会吗?”阮瑭摸了摸脑门,“我没事,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换季时经常发烧,之前也是自己在宿舍呆着的。
陆景行当然不可能答应,想了想,收拾了一些必需品装好,然后把阮瑭裹得严严实实地一路抱下了楼、坐进车里。
直到听陆景行跟导员请完病假,阮瑭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跟你去公司呆一天,合适吗?”
“你是老板娘,没什么不合适的,”陆景行说,“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到了公司你就安心休息,没人敢打扰你。”
车在鹿为大厦门前停好,公众场合阮瑭不好意思再让陆景行抱着,自己下了车。
陆景行也没勉强,一手提着公文包和阮瑭的卡通帆布包,一手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和下初雪那次不一样,和陆景行肩并肩、手牵手走进大厅的阮瑭这次实打实地感受到了那种齐刷刷的、无一例外的震惊目光。
“陆景行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的,要不怎么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跟看珍稀动物似的。
[卧槽!陆董今天带了个姑娘!]
[而且是个贼好看贼好看的姑娘!]
[是不是陆董的妹妹啊?好嫩啊,看着也就十八九岁……]
[你跟你妹手牵手?那明显是对象啊!]
[一树梨花压海棠?]
[……上面的,你号没了。]
“哇,小芙蓉来了!”方谣收起手机,从工位上蹦起来朝董事长办公室张望,“今天是不是又能吃到豪华下午茶了?”
“应该不能了,”林丞说,“老板让我去行政拿一支耳温枪,小芙蓉应该是生病了。”
方谣双手捧心:“因为小芙蓉生病了,所以要带在身边照顾吗?妈呀,嗑死我了!”
林丞皮笑肉不笑:“既然你喜欢嗑,那以后听老板秀恩爱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方谣瞬间枯萎。
陆景行把阮瑭抱到休息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喂了她了半杯温开水,调好室温又坐了一会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哥哥,”阮瑭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例会……你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陆景行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我让方谣每隔半小时进来给你量一下体温,你要是醒了看到她在别害怕。”
阮瑭点头:“好。”
“哥哥一会就回来。”
“好,拜拜。”
短短的一觉睡醒,阮瑭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她拿起空水杯推开休息的门,正好看见方谣抱着一束玫瑰花从外面进来。
“太太醒了?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阮瑭走过去,“这是我订的花吗?”
方谣接过她的水杯,然后把花递给她:“对,刚刚小高取回来的,陆董今天走不开,不然他就自己去取了。”
阮瑭惊讶:“哥哥自己取?”
“是啊,”方谣边帮她倒水边说,“昨天陆董就是亲自下楼取的,还买了好多花瓶和花泥,自己一点点把花插好的,可珍惜了。”
阮瑭笑得甜丝丝:“那今天的我帮他插,方小姐,花泥在哪里呀?
“在储物间,我去帮您拿,”她又指了指桌上的纸盒,“还有这个,刚到的快递,应该也是陆董买的养花工具。”
阮瑭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壁纸到,把胶带划开。”
盒子里垫了厚厚的一层泡沫和空气袋,一个瓶装的物品被防震垫裹着放在中间,阮瑭一层层拆,最后剥出了一个小臂长短的玻璃瓶。
她晃了晃里面的液体。
这是啥?酒吗?
盒子里还有一张便签,她拿起一看,顿时瞳孔地震。
正好这时陆景行和林丞推门进来,阮瑭莫名心虚,手一抖,便签掉落在地上。
陆景行快步走来:“退烧了吗宝贝……这是什么?”
阮瑭一把把瓶子塞给他,否认三连:“我不知道!不是我买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丞捡起便签,对上老板疑惑的眼神后,条件反射般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五味龙精药酒,精选上等泽泻、茯苓、车前子、熟地黄、牡丹皮,专治肾阳亏虚……早、早泄……力不从心……每日一杯,男人的福音……”
陆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