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选择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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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的反应让李轩有些诧异，可是思前想后，李轩觉得自己并没有说到什么让器灵十分害怕的事情啊……

李轩此刻能够清楚的看到，器灵浑身的颤栗，面容更是露出了深深的绝望之色，仿佛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让器灵有着这般变化，在李轩的疑惑中，器灵缓缓开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小主子……将我彻底的打入河图洛书之中，成为真正的……器灵。这样你就可以发挥出九成的河图洛书威能，并且吞服下那枚异世界主宰者凝练而成的血丹，瞬间便能觐至传说中的圣人境界……外面的文帝自然不会是你的对手……”器灵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做着无比艰难的决定。

李轩心神一愣：“那既然有着这种办法，你为何不早说……”

这一次，器灵知道，李轩随着自己的话语只会更加不明白，不等李轩发问，就接着解释：“我在很久的岁月前，就已经存于这河图洛书之中，可以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小主子一命。小主子应该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河图洛书并没有真正的器灵……”

的确，天地灵宝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宝物之灵，每一个有着器灵的宝物，便等同有了自主的意识和生命，可是河图洛书并没有……李轩多少有些听明白了器灵的话语，这也证实了李轩先前的猜测，面前的器灵并不属于这河图洛书之中。

李轩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打断器灵的话语。器灵面露惨笑，复又说到：“小主子所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当然知晓。可是自从我存在这河图洛书以来，我的结局便已经注定，我的灵魂烙印让我无法反抗小主子的意志。若想要在现在真正的赋予河图洛书生命，将其掌握，只有将我的灵魂之力尽数打散，注入其中，方能产生出真正拥有意志威能的器灵……”

李轩沉思了片刻，道：“器灵，我且问你，这么做会发生什么结果，为何令你如此害怕？难道之后的你并不会融入河图洛书？”

器灵听闻李轩的话语，再也忍耐不住，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起来，轻轻说道：“灵魂破碎，便等同于身死道消……这便是我存在于河图洛书中的理由。”

李轩没再出声，沉寂了下来。器灵的话语无疑对李轩有着巨大的诱惑，圣人境！更是可以横扫天下，代价是仅仅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器灵。可是李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种感觉越是仔细思索就越是真切：异族血丹，瞬间突破，河图洛书也可用出九成的威能，这可是开天鸿蒙灵宝之首！但，这些无疑都是别人为自己铺的路，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是通过不劳而获的办法使自己的修为猛进！归根究底，终究不是凭借自己一步步的努力而来，与异族的邪恶秘法在根源上并没有任何的差距……

李轩心中一震，他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自己会重新踏入既定的冥冥道路中，一念至此，不由得心中一狠。修者一生，绝对不能够妄走捷径，靠着不劳而获所得的修为，只怕自己的修途会因为道心不满的缺憾终生止步在圣人境界。难道圣人境界真的是修者的终途？李轩摇了摇头，此番重生路，自己只能依靠自己！而且，李轩自问，自己重生一路走来，器灵对于自己更是无微不至，先前文帝的倾力一击，若不是有着器灵，自己定会当场身殒。这种无情无义抹除器灵存在的办法，李轩打自心底都不愿去选择。

李轩低下头，半晌无言，终于在心中做出了决定，他不愿意抹除器灵，踏着器灵的神魂登临绝巅。

看着李轩的沉默不语，器灵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那其中乃是一种彻底无望的含义，惨笑了一声，对着李轩轻轻开口：“小主子也不必自责，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所在……”

李轩听闻器灵的话语，缓缓的抬起了头，道：“器灵，你可有什么愿望？或者说，你是否甘心这么做？”

器灵虚影在空中一僵，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李轩接着说道：“不论你是如何想的，但凡活着，都会在心底有着念想。你说的办法，虽然对我来说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但我并不会这么做，先前若不是你，此刻的我早已身死……难道在你看来我李轩竟成了忘恩负义之人？”随着李轩的话语，他能够清楚的观察到，器灵的眼中充满了一丝惊喜之意。

李轩抬手打断了器灵的话语，“器灵，你觉得无情无义之人，是修者的归途吗？你说的这种办法，与抹除我自己的善心无疑……将你这么处置在这里的人，真是他吗的……荒谬”李轩甚至在这刻爆了粗口，骂了出来。

可器灵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他看着李轩的眸子多出了一股激动的神采，连忙追问道：“小主子，可是你不这么做的话……外面的文帝你如何能够抗衡，要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无法附体帮你。”

随着器灵的话语，河图洛书的小世界内再度沉寂下来，过了许久，李轩轻轻吐了一口气，问道：“若是，我死了呢？”

器灵的面容有些害怕的意味，嗫嚅着：“若是你神魂尽消，我将会随着河图洛书再度归于……天地间的某个角落。”

李轩在一刻面露精光：“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你已经遇见过了这种情景？？！”李轩盯着面前的器灵，器灵的脸上满是木然，轻轻的点了点头。李轩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在这之前，竟然有人是这么选择的不成？可究竟是谁，能够得到河图洛书？

李轩却是淡淡的一笑：“所以，这种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因为如今我拥有着河图洛书，便是最好的证明！”李轩向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轻轻说道：“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过多的逼问于你。正如我师父所言，自己的路，需要自己去探索，开拓。你救了一命，我更不会选择对你恩将仇报，虽然你是器灵，可是断断的时间内，我已经在心底把你当成了朋友。要我做这种亲手抹除自己救命恩人的行为，我做不到……”

李轩说到这里，器灵浑身再度剧烈的颤抖起来，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害怕，只是因为激动，他的话语都有些哆嗦起来：“小主子……你……说什么……”器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了一遍。

李轩看着器灵的目光，无比坚定的说道：“哪怕河图洛书永远没有器灵，我也依旧不会牺牲掉你自己的性命……”李轩说完，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我在心底，更愿意，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我很期待着，若是真的有一天，拥有了肉体的你，与我并肩作战的场景……”

听闻李轩的话语，这刻的器灵几乎泣不成声，似乎有着一种来自神魂的温暖，彻底打消了他之前心中的悲哀与凄凉。李轩的选择，让器灵的心底有着一种希望之火，在熊熊燃烧！

“小主子……我”此刻的器灵几乎语不成声。

李轩却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了一声：“牺牲自己兄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我的选择，我的路绝不会白白葬送在外面的文帝手中……不就是一死，何惧之有……我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我很期待你在以后拥有了肉身，与我并肩作战的日子。”

器灵身体一颤，几乎哽咽，连忙点头，其实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在如此的必死之局，李轩仍能够拒绝这种瞬间成圣的诱惑，这种来源与李轩本心的体现，彻底的让器灵下了决定：第九世的小主子，自己一定会庇护好！不过这些，器灵却并未开口说出。在这刻，器灵的虚影对着李轩躬下了身子：

“从现在起，我只愿为小主子效忠！万死无悔！”就当着李轩的面，郑重的说出了这些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