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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怪的模样有多狰狞怪异暂且不提,总之在信息官许大师的科普下,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重点——这玩意儿能要人命。
伍时玖跳脚:“那赶紧想辙啊!咱们这破船哪能快过金龙鱼?”
许霄:“是青龙鱼。”
观月绫子也急:“是不是应该把充气船放下水?金龙鱼要追上来了!”
许霄:“是青龙鱼。”
“充气船在……在我这!”常肃目测着海怪追击的距离,站在栏杆前跃跃欲试,“待会儿都跟……跟紧啊!别被金……金龙鱼,那尾巴扫着!”
许霄:“是青龙鱼。”
反正甭管金龙鱼还是青龙鱼,海怪来势汹汹,鱼尾处数不尽的青绿色触须,眼看着已经缠绕上了沙船的桅杆。
桅杆断裂,危险近在咫尺。
听得秦策清喝一声:“常哥,放船!”
常肃果断把充气船抛了出去。
充气船一沾水即光芒万丈,将方圆百米的海面都映得耀目明亮,原本巴掌大的模型,瞬间延展成十余米的白色游艇。
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他先把两只行李箱扔下去,再拎起伍时玖和观月绫子扔下去,再拎起许霄和陆零扔下去,再拎起……
凌橙暮淡定拂开他的手:“谢谢,我自己会跳。”
“……”
秦策是最后一个上船的,在他双脚落地的一刹那,青龙鱼一头撞上了沙船,巨响如雷鸣,沙船霎时分崩离析,从船头到船尾木屑纷飞,简直碎得不能再碎了。
可想而知,如果他们没有高级道具,此刻大概正掉在海里生离死别。
伍时玖抓着金属栏杆,探出半截身子,紧张望向青龙鱼:“糟了,它又追来啦!”
许霄扑向充气船的方向盘,全力加速载着队友们破浪前进,其熟练程度堪比沙滩景区50块钱一位的游艇师傅。
青龙鱼在后方紧追不舍,风声呼啸一阵胜似一阵,鱼尾掀起的巨浪,像是从半空崩塌的城墙,把众人淋得湿透,浑身没一处干燥的地方。
“这是要干什么?天然淋浴?深海泡澡吗?”陆零正生气间,忽觉腰间一紧,竟是青龙鱼的触须从后缠住了他,“……我靠!”
幸好伍时玖反应敏捷,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以免他被拖下海去,常肃和观月绫子也连忙帮着把他往回扯。
两股力量如同拔河,差点没把陆零拦腰撕开。
陆零几乎是横躺在充气船的边缘,拼死抗争,他扯着嗓子吼。
“我回旋镖呢?我回旋镖呢?!”
千钧一发之际,凌橙暮双手撑着船沿跃过来,抄起他掉落一旁的回旋镖,猛然朝着青龙鱼掷去。
旋转锋刃准确削断了青龙鱼纠缠的两道触须,黏绿的汁液四溅,她一扬手,稳稳接住了折返的回旋镖。
许霄在前方趁机加速,和青龙鱼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陆零惊险获救,从他的角度,刚好仰视着凌橙暮。
月光森然,折射着刀锋寒芒,她站在那里,手持回旋镖,并没有多少违和感,仿佛那本就该是她的武器。
视线一瞬模糊,又好像浮现出了很遥远的画面。
光阴交错,情景重合。
年少的他,隔着校练场高大的金属围墙,与监狱长对视。
监狱长显然是刚执行任务回来,风尘仆仆,身上的血腥气仍未散去。
她抬手,将一柄白银色泽的V型回旋镖递给他,语气轻描淡写。
“常教官说你天赋不错,就是缺一样称手的家伙,正巧出去执行任务,得了件好东西。”
“这是……送我的?”
“对。”她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拿去保护你喜欢的姑娘。”
……
真晶芯片的数据恢复,大约又有了一点进展。
陆零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海风依旧冰冷刺骨,他愣愣地看着凌橙暮,片刻,见凌橙暮闭了下眼睛,也意味深长地回过头来。
她共享了他的记忆。
他一时百感交集,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其实靳夏说得没错。”
“嗯?”
“只有你才是真正的监狱长。”
凌橙暮笑了笑,俯身把回旋镖交到他手里。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将来会做得更好。”
旁边的伍时玖一头雾水,她悄悄用手肘撞陆零:“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事儿了?”
“当然。”陆零低头,莫名地有些小得意,“是我跟队长单独的秘密,羡慕吗?”
“……羡慕你个脑袋。”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危机尚未过去,断了触须的青龙鱼,很快就有新的触须从接合处生出,且比最初的触须颜色更深。
它发了疯似的在海里起起伏伏,张大的鱼嘴在夜色中露出尖利獠牙,惊悚效果加倍。
照这么下去,就算许霄能开着船载众人逃跑,一直跟青龙鱼耗着也不是办法。
他们必须甩掉这大海怪。
秦策掀开了行李箱的盖子,拿出流星盾牌,扔向船后方。
盾牌撑起蓝金色的结界,时机刚好,抵挡住了青龙鱼利光烁烁的牙齿。
青龙鱼开始狂躁撞击结界,一下两下三下,盾牌护着船内的七人不受波及,但光芒也的确越来越暗了。
凡是道具,总需要冷却时间,不可能始终有效。
随着盾牌的光芒变弱,充气船再度开始左右摇晃,好几次险些侧翻,幸好许霄是老司机(?),用精湛的技术稳住了。
凌橙暮突然转头问秦策:“我给许霄换的那把弓箭呢?”
“还在行李箱里。”
“你来。”
就当前的情况而言,他们的武器都不合适,只有那把在不夜城兑换的长弓,能完成远程攻击。
秦策枪法好,箭法也不差。
他点头,依言弯弓搭箭,遥遥对准了青龙鱼。
当青龙鱼再一次蓄力前冲时,流星盾牌的效力也恰好消失。
他微眯双眼,神色冷峻地松开了手指。
锋利箭支破风而去,穿越浓重的海上夜色,正中青龙鱼那只血红发光的眼睛。
紧接着又是一箭,射中了鱼头中心。
青龙鱼的攻势被生生拦截,头部的伤口迅速蔓延出细密裂纹,终是爆裂开来,如同下了一场腥臭血雨。
它向后坠落海中,可那些触须却仍在垂死挣扎,铺天盖地想要将船掀翻。
其余队友们纷纷抓着栏杆保持平衡,许霄的身体几乎已经与海面平齐,他咬紧牙关,硬是将充气船开回了正轨。
常肃和秦策护住两位女孩子,凌橙暮的盲杖与陆零的回旋镖,接连斩断触须,勉强撑住了这最后一波袭击。
充气船化作一道虚影,直至没入天与海的深处。
*
好容易脱离险境,大家利用流星盾牌挡风,男女成员分别换下了湿透的衣服。
他们淘干净充气船里的积水,各自裹着外套,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两盒自热小火锅。
苍茫的大海,熹微的晨光,冒着热气的小火锅。
这情景略有些荒诞,也有些违和,但却是此时此刻最平淡难得的、专属劫后余生的快乐。
伍时玖夹了一块吸满汤汁的小土豆,美滋滋地嚼:“不知道刚才那青龙鱼好不好吃,用来做刺身怎么样。”
陆零低笑:“你早说啊,早说我给你削一片尝尝。”
“你一天不吹牛逼,就浑身难受。”
“?”
观月绫子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哦一西。”
“常哥,我们的干粮还够吗?”许霄侧头问常肃,“还够吃几天的?”
常肃粗略清点了一下行李箱的存货:“够十……十几天吧,得亏积……积分多。”
不夜城的零食不算贵,他们那时候尽量多拿,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这个赛区三十天,考验存粮的机会来了。
至于吃完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真正的勇士还能坐以待毙吗?
……
充气船又在海上漂了一整天。
夜幕降临时,队员们裹着羽绒服,戴着毛绒帽子,齐刷刷坐在那里,安静肃穆得仿佛在参加什么教堂祷告。
但若细看,会发现他们其实只是在打盹儿。
常肃甚至打起了呼噜,像是在海水中潜行的拖拉机。
相比起掌舵,游艇倒是更简单些,凌橙暮接替了许霄的位置,正开着充气船漫无目的前进。
秦策就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披散的长发随风舞起,犹如丝缎制成的招魂幡。
……这离奇的比喻,为什么觉得有点熟悉。
“你这头发碍不碍事?”
“碍事,可发绳断了。”
“没关系,有别的。”
他平静伸出手去,将她长发拢到一起,又随意拿起之前一支没用过的木筷子,开始给她绾发髻。
凌橙暮没法回头,却能觉出他指尖温柔的力道,她远望着映在海面那一片月色,略显恍惚。
时光回溯。
……
种满盆栽的楼后空地,景色总是欣欣向荣,和监察局的其他角落形成鲜明对比。
年轻的监狱长照旧躺在软椅里,叼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仰望上空结界。
执行官从远处走来,随手将佩枪扔在一边,语调清冷。
“抽烟不利于身体健康,戒了吧。”
“我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就这点爱好还得偷着藏着,戒了人生都没意义了。”监狱长懒洋洋往旁边一摸,不禁蹙眉,“嗯?我发绳呢?”
信息官坐在右侧看书,闻言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回答:“你来时就没带发绳,散着头发跟丝绒质地的招魂幡一样。”
“为什么是丝绒质地的招魂幡?”
“因为发质好,比较柔软。”
“……神经病。”
“不用发绳也可以。”
执行官走上前去,站在监狱长身后,单手拢起她的长发,另一只手从口袋取出了一支雕刻着凌霄花的桃木簪子。
监狱长瞬间警惕:“干什么?”
“绾个发髻。”
“你还会这手艺呢?”
“新学的。”
“那这簪子……”
“我亲手雕的。”
“?”
信息官翻了一页书,欣慰颔首:“我以前可没想过,秦执行官冷面冷血冷心的,竟还有这份真情实意,令人心动。”
结果话音刚落,执行官手一紧,监狱长的头发就被扯疼了。
她无语:“能不能轻点儿?”
执行官沉默半晌,将那支簪子插在她发间,俯身靠近她耳畔。
他低声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