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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服饰的舞者们逐渐围拢,眼看就要抵达两人身边。
谈暮星发现男舞者靠过来,他犹豫地看向楚千黎,迟疑道:“那我们……”
谈暮星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发现楚千黎闷头干饭,不由心生疑惑。
下一秒,男舞者热情地挽住谈暮星的胳膊,想邀请他起身舞蹈,忽略一旁的楚千黎。
谈暮星发现吃饭的楚千黎被落下,他此刻才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她,只见她一边吃饭一边伸手,私底下朝他挥手拜拜。
谈暮星:“?”这就卖了?
谈暮星仓皇无助地被拉到场地里,他大庭广众之下脸色爆红,只能僵硬而尴尬地跟随男舞者,缓缓地来一套大白熊体操,尽显自己内心数不尽的无奈。
楚千黎佯装醉心用餐,想借此逃避集体共舞。
谁料男舞者离开以后,又有女舞者驻扎在旁,她笑眯眯地盯着楚千黎,看上去要蹲守到吃完,一时半会儿不肯走。
楚千黎认真干饭,女舞者认真盯她。
楚千黎继续干饭,女舞者继续盯她。
敌不动我不动,事情陷入停滞,变成监督吃饭。
“嗝。”楚千黎率先认输,她放下勺子,自暴自弃道,“跳吧跳吧,孩子吃不下了……”
两名女舞者笑着拉楚千黎进场,倒没有逼她立刻起舞,反而围着她舞蹈转圈。她们在楚千黎身边欢声笑语,又塞给她打节奏的鼓铃,引导她一起来载歌载舞。
楚千黎和谈暮星在场上再次会合,他们偷偷藏匿在后面,想在集体舞蹈时摸鱼。
楚千黎握着鼓铃,机械地摇晃着,僵声道:“这边的姐姐太热情了。”
“还好没人认识我们。”谈暮星低头。
下一秒,旁边就有闪光灯频频亮起,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提醒:“你们高兴一点嘛!没准后面写稿要用照片!”
楚千黎、谈暮星:“……”
盛大的集体舞蹈终于结束,楚千黎和谈暮星逃回座位,欣赏接下来的歌舞环节。
台上的歌者穿着神秘图腾的外袍,他放声唱着听不懂的歌谣。那歌声古朴、醇厚而热烈,唱尽自然和生命的奔腾,即使不懂歌词也深感震撼。
歌声偶尔犹如风声,偶尔又似鸟鸣,让万物之音萦绕在耳边。
谈暮星若有所思:“刚刚那段听着像狼嚎。”
“这算喉音唱法吗?”潘义成摸了摸下巴,琢磨起歌者的技巧。
楚千黎面对突然闪现的潘义成,她沉默片刻,开口道:“教授,你刚刚去哪儿了?”
潘义成笑呵呵道:“啊,我出去接了个电话,这里面实在有点闹。”
楚千黎见他滴水不漏,在心里大呼对方狡猾。
歌舞表演临近尾声,舞者们向客人抛撒着五颜六色的漂亮绳结,其中还有一些彩绳编织的小工艺品。他们天女散花般地丢完,便陆续从两侧下场。
谈暮星捡起一枚绳结,他仔细地研究起来,欣赏着当地的编绳技艺。
楚千黎冷不丁瞥到地上散落的彩色绳结,它随意地乱搭在一起,宛如扭曲的古怪图形,瞬间就引发她的注意力。
片刻后,楚千黎左右环顾,询问道:“刚刚是谁给我们丢绳结?”
“好像是一位女舞者。”谈暮星一指旁边,答道,“从那边下去了。”
楚千黎捡起地上的绳结,她跟谈暮星交流两句,共同朝舞者们退场的方向找去。
潘义成发现他们起身活动,误以为小孩坐不住,叮嘱道:“不要跑出帐内啊,我估摸快要结束,待会儿就回去了。”
两人老实地应声,奔向退台的地方。幕后,舞者们还没马上离开,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场面混乱而嘈杂,夹杂听不懂的语言。
谈暮星见状发懵,无奈道:“找不到了。”
舞者们的服装相似,根本就分不出是谁,让人晕头转向。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楚千黎当场起一卦,她指出寻人方位,“好像是那边。”
楚千黎和谈暮星绕过门口众人,果然看到角落的三四个女舞者。她们正在麻利地收拾道具,看到没穿舞服的两人明显一愣。
楚千黎刚开始还怕没法跟她们交流,主要后台舞者们说拗口乡音,好在对方基本都懂汉语。
楚千黎望向其中一人,她比划着自己左臂,说道:“你左胳膊好像有伤。”
“你怎么知道?最近是有点疼。”女舞者闻言一愣,她下意识地摸向左臂关节处,“但有时候又不疼……”
其他舞者瞧瞧楚千黎,又盯向女舞者,好奇道:“你们认识?”
女舞者赶忙摇头:“不认识。”
“你是哪里疼啊?睡觉膈到啦?”其他人用手轻摁女舞者关节处,刚开始还没有事情,摁到一处却激得对方惊叫。
女舞者脸色惨白,她额头冒汗:“不行,平时都没那么疼,你刚刚摁得非常疼!”
“但我没用力?你是什么时候伤到?”
“我不知道,这两天隐隐有些感觉,活动起来也不算疼,我就没怎么管,但你摁得那下不行……”
舞者们平常磕磕碰碰挺正常,偶尔不将小伤小痛放心上,然而疼到表情煞白明显不对。
没过多久,某医护人员闻讯赶来,她给女舞者检查一番,建议对方跟自己回去详查,问题好像不简单,不是轻巧地撞到。
楚千黎又不懂医,她见事情有人来管,跟女舞者们打完招呼,便带着谈暮星回座位。
谈暮星:“你是看到绳结起卦,所以才发现她的伤?”
楚千黎点头:“这就跟丢铜钱、骨头占卜一样,万变不离其宗。不过专业工具解读更直接,这种要看感觉,不是总能碰到。”
万物皆可入卦,但术数者们习惯使用完备的起卦体系,主要是积累资料及案例较多,准确度也会更高。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越是体系完整的术数,越能吸引更多的研习者。
两人原路返回时,远远就瞧见潘义成和周渠交流。他们表情郑重严肃,看上去是在聊正事。
周渠看到楚千黎和谈暮星,他略一迟疑,拍板道:“他俩就别跟着去了,到时候去村里还不够麻烦。”
“我跟宗教协会那边打声招呼,他们找来的人明天也先歇着。”
潘义成哭笑不得:“你上来就把我搞成光杆司令啊?”
“我还不知道你们,他们都是凑数的,最后不还得看你。”周渠皱眉道,“老潘,你别又给我搞扮猪吃老虎那套,磨磨唧唧自己不上,等到其他人不行了,这才找机会出场,搁我这耽误事呢!”
楚千黎和谈暮星旁听两句,他们弄懂来龙去脉,明天要跟向导拜访铁路沿途各村。周渠不想带太多人,直接要潘义成跟去,明令禁止对方摸鱼。
潘义成以前好像经常做装弱卖惨的事,嘴上说自己不行好差劲,等到关键时刻又露一手,玩得就是反转的感觉。
周渠最烦他前期的花里胡哨,这回要求对方开始就努力,不要总折腾有的没的。
楚千黎凑到谈暮星身边,她小声地嘀咕:“看来潘教授经常干跳舞时溜走的事,连他同事都对他不放心。”
谈暮星:“……这就是成年人的智慧吗?”
潘义成面对周渠质疑,他大呼冤枉,辩解道:“老周,你可别给人瞎扣帽子,我是认认真真地挑人,好歹让我把他俩带上吧,我们团队里的人都不是瞎凑数!”
周渠望向两名高中生,他面露狐疑,直白地反问:“他们去那儿有什么用?”
潘义成替二人说话,忙道:“不要小瞧小同学们……”
楚千黎犹记潘教授卖队友的事,她乖巧地点头,干脆利落道:“没什么用,我们凑数的,带上潘教授就可以。”
潘义成:“!!?”你被小瞧不该奋起打脸吗?怎么就躺平?
楚千黎不傻,她被周渠低估并不恼火,反正对方说宗教协会找的人也不去,想来明日工作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那混一天没什么关系,变相减少被压榨可能性。
潘义成没想到二人如此沉得住气,完全没有要证明自己的意思,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潘义成望向楚千黎和谈暮星,他依样画葫芦,据理力争道:“你们别给我搞扮猪吃老虎那套,磨磨唧唧自己不上,等到其他人不行了,这才找机会出场,搁我这耽误事呢!”
周渠:“……”
周渠和楚千黎达成统一战线,都认为只带潘教授就行,只剩潘义成努力抗争,旁边是谈暮星好言劝和。
正值此时,蒙古包内涌入不少民族服饰的原住民,他们皮肤黝黑、服装鲜艳,看着跟舞者们又不一样,试探地在帐内人群中左右扫视。
当地领导连忙起身相迎,他笑容满面地跟他们交谈,没过多久就找上周渠等人。
周渠仅仅是过来做项目,并不隶属于本地班子,他听完满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听说你们带来一位萨满,就想过来见识一下,跟萨满打一声招呼。”
“什么萨满?”
“这是当地的一种文化,有点像是巫医,非要翻译的话,萨满类似于族群里的智者,就是人与神、人与天地间的信使。”那人听完原住民阐述,又翻译道,“他们以前也没见过萨满。”
周渠面露错愕:“他们都没有见过,却说我们带来了?”
下一刻,有人认出旁边的楚千黎,他们一声呼喊就将她围住,开始绕着她载歌载舞,将周围人都搞得猝不及防!
楚千黎面色惶惶,她拼命地往谈暮星身后缩,惊声道:“救命,不要跳舞,不要跳舞,不会还要拉我起来!?”
楚千黎对集体共舞有心理阴影,倘若邀请她单人独舞,她怕不是要落荒而逃。
好在热情的原住民没再邀楚千黎唱跳,他们放声唱着听不懂的歌,引来帐内众人诧异的目光,最后朝她献上图案粗狂、色彩明艳的萨满面具,其间还有漂亮的彩穗装点。
楚千黎不知所措地捧着萨满面具,又任由原住民给自己披上复杂外袍。
众人以歌舞施行大礼,周渠也弄懂事情状况。
当地领导了解一番,说是楚千黎还未接触就指出他人病痛,这跟以前记载的萨满能力一模一样。萨满主要从事驱魔、占卜、施雨、治疗等工作,指导族群里的人进行农业生产,在氏族里备受尊敬。
周渠听完解释,他瞬间领悟萨满是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潘义成,正义凛然道:“你作为项目的专家,怎么能带头搞迷信!?”
潘义成惊道:“什么带头搞迷信,明显是他们先动手,我们老实地坐在这里,然后这些人就冲进来!”
专家顾问组安分守己,他们根本没离开蒙古包,却被本地人瞬间包围。
周渠一指唱跳的众人,掷地有声道:“你说没搞迷信,那这是干什么?”
他没说破的是,感觉像当众跳大神,实在瞧着不对劲。
潘义成陷入思索,一本正经地分析:“这应该是一种传统戏剧舞蹈艺术,原住民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表达欢迎……”
“他们还说她是萨满!”周渠感到被敷衍,反驳道,“就算是传统舞蹈,为什么只围着她跳,根本就不管其他人?”
这帮人还给她戴萨满面具,着实令人起疑,明显另有原因。
潘义成满脸镇定,侃侃而谈:“据说萨满舞蹈源自原始母系氏族社会,这挑中唯一的小姑娘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周,你多读点书就懂,真不是什么大事。”
潘义成气定神闲,他对当地民俗信口就来,一口咬定是原住民准备的欢迎惊喜。
周渠:“???”你读那么多年圣贤书,就为在此刻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