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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柏不希望对白玉说太多的谎言,于是她刻意避开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决定与他冥婚这件事,转而说到当下。
“阿玉,无论如何,我喜欢你这点是真的,我相信你能够感受到,对吗?”
白玉看着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道:“妻主眼里有我,所以我不该怀疑妻主的,对不起。”
孟柏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说什么呢,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这对孟柏来说,或许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不过很快就平安度过去。
而与此同时。
太华门。
魏渺坐在太华门招待贵客的大厅中,举止泰然地喝着茶。
很快太华门的掌门周言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言与她寒暄了两句,便直奔主题道:“据说阁下是当年那鬼修派遣来的人?”
魏渺道:“正是,我家老祖宗叫我来问你们,当年絮州之事可有下落了。若是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什么头绪,那当年我们下的定金可是要还回来的。”
周言笑了笑径直坐到主位上:“自然是有进展的,只不过距离查出真正的凶手还有段距离。但我相信,也不会太远了。”
魏渺表情有些意外:“哦?竟有消息了,不妨说来听听,这样我回去,也好向我家老祖宗有个交代。”
她知道魏彦正是因为十年前受过一次严重的伤,所以如今才会这般几乎事事都要依靠自己来完成。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这位老祖宗的实力依旧是自己无法撼动的。
所以她才会更加好奇,全盛时候的老祖宗应该是个逆天般的存在,但就是这样的鬼,也依然被重伤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或许,她有想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肯定不是人。
周言便将当初自己女儿周白的调查结果给说了出来。
魏渺听后表情十分奇怪:“确定只是十八岁的女孩?天煞孤星命格?若对方真是十八岁,那十年前絮州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岂不才八岁?这未免也太搞笑了吧。贵派难道是怕我们要回定金,所以才用这般敷衍的答案堵住我的嘴?”
周言一听,冷笑一声道:“我只是将调查的结果说给你听罢了,你若是不信,便亲自去调查看看。若你能够调查出比我派更多的信息,我不仅当场将定金还给你,还会将整个太华门中的宝物都送给你。”
见她这样强势,魏渺的气势反而弱了下来。她眯着眼笑了笑,和缓地道:“既然掌门都这样说了,想必也不存在欺骗。在下也就相信贵派的话了。不过我此番来这里,也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
经过刚才的交锋,周言的态度显然从一开始的热络变成了不咸不淡,她甚至懒得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魏渺丝毫不在意对方理不理自己,她镇定自若地继续道:“我听说贵派的少门主发明了一种可以看到鬼魂过去的符纸,这符纸名扬天下。也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从门主这里讨要两张。若是门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出重金购买。”
周言一直等到对方将一笔数量可观的财物拿出来奉上,才终于赏了对方一个好脸色,去叫了下人拿了两张周白画的符纸出来给了她。
太华门会这般富裕,自然也少不了平时常常接一些额外的“生意”,而这样出售符纸的事情,显然是十分常见。
魏渺拿了东西揣在怀里,起身正要告辞,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哦,差点忘了。贵派曾经的友人徐家的家主给了我一封信,叫我务必要转交给门主。据家主说,当初托您保管了一个东西,如今,她希望您能够将东西交由我带回徐家。唉,我也只是路过,遇见了徐家,无意间聊起说要来这里,她们才拜托我做这件事情的。”
说着她从怀里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了周言。
周言听到托管之物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接过那封信,看完后面无表情放在一边道:“我与徐家确实是相似,可是这托管之物,却从未有过。或许,是老家主记错了吧。”
魏渺当下就确定对方或许是知道了得到那个遗骨有什么好处,所以不愿意放出来。
她早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表情依旧镇定:“既如此,那可能真的是徐老家主人老糊涂了,我得回去再好好追问追问。在下告辞,还望贵派能够早早查出絮州一案的罪魁祸首。”
说罢竟就真的这样果断离去。
她的果决让周言内心感到有些不安,原本她还以为对方会多纠缠些,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不过,竟然会有人突然想到那遗骨,这究竟只是个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之。
想到这里,她对外唤了一声:“来人,派人去盯着这个女人,等她离开咱们太华再回来禀告。另外,再派些人去徐家看看徐老家主如今身体可还好。如有异样,立刻快马加鞭回来告诉我。”
“是。”接到命令,她忠实的属下立刻退下。
另一边,周白和有心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太华门。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周白便刻意隐瞒了有心是太华派掌门人的消息。
回门后她安排好了有心之后,就第一时间去觐见了母亲,并将白玉和孟柏的事情也都大致说了出来。
周言听后大怒,当即就打了她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还有,你竟然帮助那恶鬼收集尸骨,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周白将嘴里的血咽下,脸上露出了倔强的表情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已经用我的符纸看过那恶鬼的过去,他生前是个可怜人,死后也不坏。变成了恶鬼,除了替自己报仇之外,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世人的偏见所以才惨遭封印。但到了现在,即便是在可以出结界之后,他能力也不弱于我,想杀人放火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他却始终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
顿了一下,她又道:“而且,娘亲应该也知道,那个结界已经快到极限了吧。如果不对那个恶鬼施加管束,恐怕结界真正破掉之后,世上就再无另一个李太华能够带人封印他了。而如今太华派所用的方法,虽然滑稽,但我亲眼见证,这确实有效。那孟柏也是抓鬼师,算是半个玄门中人,我了解她的品性,她会自己管束好白玉的。”
周言气得来回踱步:“你可知,你的想法有多么不被世俗认同?”
周白抬头,目光烁烁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道:“我不管世俗认同不认同,我只管这个恶鬼以后能不能有人控制住,这是我能够为天下苍生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娘亲,难道我这样的选择是错误的吗?况且太华派如今已经覆亡,我们也不必执着于与太华派的人一较高下。显然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继续配合孟柏安抚那个恶鬼。”
身为掌门的周言难得的沉默了良久。
“你既有了打算,那就去做吧。不过,我们门派并没有什么遗骨。我们是太华一系的,即便是有,那也是还没有分家之前的事了。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周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嘴巴动了动,想说是我亲口听徐奶奶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徐奶奶交代过,千万不要再说自己见过她的话,免得给她们家招来杀身之祸。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但是她们会这么做,显然也有她们的道理。
显然,徐奶奶和自己的母亲,这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假如说谎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的话……她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谎?难道她是故意想留着遗骨?可是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可徐奶奶说谎也同样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她知道自己不管再怎么问,得到的也还是同样的结果,所以没再追问下去。
她想,既然如此,那就等孟柏她们来再说。现在白玉感觉不到遗骨的存在,但是等他生下孩子后这能力应该会恢复,等到时候,谁在说谎就可以明了了。
临走之前她将那恶鬼怀胎之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周言,并且询问门中是否有听说过这类的事情。
周言显然十分意外,母女两个讨论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过一个和白玉相似的案件。
这件事就暂且压下,母女各自回房。
不久后,有人来禀告周言。
“掌门,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周言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这件事透着点诡异,总觉得哪里不放心。但对方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她也只能命令门中加强警戒了。
而这边周白回去将自己洗干净换了身新衣裳,又吃饱了肚子后,才缓缓向禁地走去。
人人都知道她每次回太华门当天必定会去禁地,只是没人知道禁地里面究竟有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
她走到门口,惯例检查,打开结界。在脚步进去的一瞬间,她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张纸片人飞附到了她的裙摆上。
而远在太华门势力范围外,在某处小亭子里打坐的魏渺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喃喃道:“那遗骨应该是在禁地里的,只是太华门这样大动干戈藏一个遗骨,有必要吗?难道里面还藏着别的秘密?”
说完这些,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条,递给了不远处等待的女子:“我已经确认了,你给我的关于周白会去禁地的信息是真的,也谢谢你帮我放了纸人。这是给你的酬劳。”
对面那女子自然欢喜接过,拿了金子便回了太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