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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山一路问着人才找到了放河灯的地方,可这会这里最是人多的时候,人海茫茫,想寻着叶开夏两人当真有些难度。
回头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叶长秋,偶有人会在他两人间擦身而过,将后面的少年与她挤开些。
童山不明白他明明看起来是厌极这种人多的地方,可还是要跟过来?
大抵是跟刘兰儿的关系好罢。
眼见着他又被一人撞的踉跄了一步,童山拨开人群走过去,站到他的身侧挡去那些拥挤的人:“我们现在要去找开夏他们,你”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挨得极近,半截手臂的距离,女子说话间甚至能感觉到她轻轻喷洒在耳侧的热气,一时只觉耳垂微微发烫,叶长秋凉眸微抬,轻轻地睇了她一眼,抿唇往旁边小挪了一步。
“既然要找,那找便是。”莫不是她还想将他丢在这不成?
她当然想去找,只是这边要就着他的步子,再加上还要顾及他,童山轻吐了口气,澄净的目光扫向河边,希望能寻到他两人的身影。
他们下面一点便是一个台阶,下了台阶就是放河灯的宽河,想着他们两人可能已经在下面了:“我们去那边。”童山给他指了指河边岸上。
两人这般讨论的模样像极了妻主与夫郎的相处方式,让一旁的叶长秋心里甚是怪异,女子传到他身侧的热气让他手臂微微发痒。
怪异的感觉让叶长秋微拧了眉,往旁边侧开了一步。
少年的举动让童山微愣,以为是自己挨得近了让他不高兴,不好意思的退了小步,挠挠头解释道:“方才瞧见你这边挤,才想帮你挡些。”
叶长秋没有说话,撇开脸没有看她,侧脸瞧去少年的睫毛又浓又翘,低垂着眼眸长睫轻颤。
那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欺负他呢。
就在童山不知该如何说时,耳边传来了叶开夏的声音。
“童山!”
虽耳旁的噪音很多,但女子高亮充满朝气的声音很是好认,童山应声回头,就瞧见叶开夏正兴奋地冲她招手,身旁还跟着刘兰儿。
怎么他们还在后面?
叶开夏直接将挡在她面前的人用力拨开,不理会路人恼火的眼神,一路为刘兰儿开路冲到他们面前。
刚站定就瞪着叶长秋开始训斥:“你这人怎尽给人添麻烦!跟个路都能跟丢,那你还跟出来做甚!?”
话语间丝毫不给人留脸面。
叶长秋掀眸凉凉睨她一眼:“也不是给你添麻烦,你倒是多嘴的紧。”
“哈!你难道没给童山添麻烦?”
“嗯,那与你何干?”少年丝毫未有愧疚之色,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叫人看了都不爽快。
“你”叶开夏没想着他竟这般厚颜无耻,心下恼火不已,却又一时想不出骂词。
“好了开夏姐姐”刘兰儿小声叫停叶开夏,杏眸小心的看一眼清冷的少年:“我们今日出来玩儿的,长秋哥哥也只是想出来玩而已,莫要再说甚坏了气氛了。”说罢,又转头看向童山,杏眸微闪:“你说是罢?童山姐姐。”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向她,童山微怔了下,点头道:“嗯,别浪费了这时辰,想玩甚快玩儿罢。”她已经想回去了。
叶开夏这才肯罢,抬起下巴对叶长秋哼了一个鼻音,回头看向童山时又换上了满脸笑容,将手上准备好的河灯递一个给她:“这是给你的。”
嗯?童山翻看手上的河灯,不知要如何用。
叶开夏兴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到一处少人的河岸边,蹲在河边将河灯的蜡烛点燃直接放到了河面上。回头看向他们:“就像这样。”
忽地想起甚,又猛得伸手将河灯拿回,将怀兜里准备好的信条折到河灯里,再重新放回河面,任其飘远。
“你方才往里放的什么?”童山好奇地问道。
“我听人说将心里想的写到纸上,在放上面等它飘远,心里想的事儿就能成了。”叶开夏遥遥望着飘远的河灯,心间也开始飘忽。
当真这般神奇?童山半信半疑。
“呵,无稽之谈。”叶长秋站他们三人的身后,微抬的下巴弧线优美,带着几分倨傲,轻蔑地瞥向那游远的河灯,眼眸缓缓转向面色难看的叶开夏,红唇微勾,意有所指:“只有那些无用之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种缪论之上。”
他从来只信他自己,不付行动,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若说最能坏气氛的定当叶长秋无疑,连离着他们近着的人,本正打算放河灯,听他这般一说,好似自己的做法有多蠢一般,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正打算放河灯的刘兰儿也缰住了动作,缓缓收回手,微撅唇有些委屈。
叶开夏气得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无不后悔为何心一软就将他给带出来了,深吸了口气,装作没听见,转身看向童山:“童山你要写些甚放河灯里?”
“嗯”童山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不识字”最多也就识几个简单的。
“没事,我帮你写。”叶开夏从怀兜里拿出了支短根的紫毫,将备好的白纸摊在掌心,看向她挑眉。
“”竟没想到她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童山微局促地挠头,周围看向她的目光让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能倾身过去在女子耳边小声说了句。
叶长秋冷冷睇着她,眼眸缓缓移到叶开夏手中的信条上。
“好了!”叶开夏将写好的信条折起,帮她塞到河灯上。
童山依着她方才的模样,轻轻地将河灯放在河面,直到飘远些才收回了视线。
等都将河灯放完后,童山开始提起:“该回去了。”
该玩的都玩过了,也过了瘾了。
“啊”叶开夏瞬间恹了,她还没玩够呢,余光瞄到刘兰儿掩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瞬间就妥协了:“那我们回去罢。”
三人跟在童山身后,由童山负责去租马车,瞧了眼眉间透着些许疲惫的刘兰儿,回头对身后的叶开夏道:“那客栈离得远,你和他们在这等罢,我自己去说便好。”目光扫了眼两个带面纱的少年,特意叮嘱:“记得照看好他们两人,我等会就回。”
叶开夏念念不舍的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童山这才走进那昏暗的巷道里,抄近路往租借马车的客栈走去。
叶开夏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回头看向没甚精神的刘兰儿,微低了头讨好道:“兰儿你困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
刘兰儿掩嘴又打了个哈欠,杏眸惺忪地看了看她,轻应了声:“嗯。”转头看向安静的叶长秋:“长秋哥哥要一起吃吗?”
“不必。”少年淡声道。
叶开夏撇撇嘴:“兰儿我们不用理他。”指着不远处的油酥饼,开心对他道:“我们去吃那个!”
转眼间叶开夏便已经忘却了童山的叮嘱,丢下叶长秋一人,和刘兰儿往不远处的饼摊走去。
叶长秋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也没打算跟上去,轻抚了抚衣裳,眸光缓缓望向高挂于空的圆月,耳边传来的谈笑声与他格格不入。
显得格外的扰耳。
少年厌烦的拧了拧秀眉,往一旁的巷子挪了些,避开过往的人。
黑漆漆的巷子就好似埋伏的野兽,对着少年张开血盆大口。
等叶开夏两人买完油酥饼回来时,已经瞧不见叶长秋的身影了,叶开夏在原地转了圈,往一旁的巷子里瞅去也没瞧见人。
“这人又跑哪去了!”叶开夏急的跳脚,拿着油酥饼不停的来回跑着,就是瞅不见那人。
“开夏姐姐你别急,长秋哥哥会不会去找童山姐姐了?”刘兰儿眉宇间也有些慌乱,跟在她身后安慰道,目光不忘寻着。
她不觉得叶长秋会去找童山,毕竟他不是蠢人,自己一人去找童山会不知道有甚危险吗?
叶开夏眉间紧皱,方才的食欲彻底没了,将手上的东西一丢,带着刘兰儿就要去找童山。
“可是万一童山姐姐回来没想看到我们那怎么办?”
这也确实是忧心的事,叶开夏烦燥的捶捶额头,她现在有强烈的预感,叶长秋绝不可能自己去找童山。
“我们再找找!”两人沿着街道一路寻着
“老大,你瞧瞧,这是上上等货色啊!”
巷子里,一个三角眼身材矮小的女子留着哈喇子望着昏过去的少年,手不受控制的想摸上去,被蹲她身旁的刀疤女子打开。
刀疤女子脸上的刀痕从眼角处一直延伸至下颚,整张脸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得额外的狰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子都没摸你敢摸!”
“嘿嘿,您先您先”矮小女子狗腿的笑应着。
刀疤女子哼了声,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细细打量,嘴边啧啧有声:“好久没瞧见这般好的货色了,看来咱的好日子要来了。”
一旁的矮小女子眼睛发着绿光地盯着地上的少年,手摸向腰间,淫|笑起来:“老大不如我们”
刀疤女子大手狠狠的拍向她脑门,恶声道:“处子与不是处子价钱相差多少你不晓得啊!”她将地上的少年用粗布虚虚的包了下,直接将人扛到肩上:“你马车停哪了?”
矮小女子目光阴阴盯着那被包裹住的人,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却又不敢违抗她:“在西街客栈旁边的巷子里”
月光的余晖洒在巷子间,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巷子里偷偷摸摸地走过。
童山刚租好了马车从客栈里出来,跟在她身旁的大娘面色精神,笑呵呵对她道:“娃儿你在这等等,俺这就去驱马车过来。”
“麻烦你了大娘。”
童山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等着她将马车驱来,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飘着,望着一对从她身边经过的年轻夫妻,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了江怀卿的脸。
仰头望向皎洁的明月,心中微微泛起些许酸涩。
他们应是再没机会见面了罢。
本就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这般粗鲁字都不识几个的人,那人又如何会看得上她。
童山低落的垂了眼眸,深吸了口气,将脑内不该有的想法一一甩去。
目光无神的定在街道上,忽地被两个身着漆黑衣衫的女子吸取了视线,只见高个的女子肩上还扛着长形状的物甚,旁边一个个头矮小的紧跟在她身侧,阴阴的目光还时不时往高个女子肩上的物甚瞥。
应被粗布裹着,童山看不出她扛的是甚,可依着那形状,隐隐觉得那是个人。
街边路过的人似没瞧见一般,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
两个女子从她身边的一条巷子走去,童山侧眸看了会,还是直了身子往那边走去。
靠在巷子的入口处,探出半个脑袋静静地看着两人将肩上的物甚放到马车上,伴随着两个女子细微的探讨声,马车从童山身边驱使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码不动了,剩下的白天再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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