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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的心跳从一种速度跳到了另一种速度,直到耳朵响起鲸鱼拍打海面的声音,她才想起来现在应该先看鲸鱼,什么时候都可以亲吻,可是看鲸鱼却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拍了拍陆承宣的肩,没一会便松开了她,望着她嫣红的唇瓣,陆承宣沉静的眸子带着一丝还未收拢住的欲。
在大海上亲吻,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就好像天涯海角的爱恋尽在眼前。
云笙眨了眨眼杏眸,俏生生的小脸扬着笑,“哥哥,我们来拍照吧,发给爸爸妈妈看。”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的。
“安排了工作人员录像,我们拍一张合照就行。”陆承宣拿出手机,单手揽着她的肩,云笙歪头靠在他的怀里,两人占据了手机屏幕的一半,另一半则属于大海与鲸鱼。
就在座头鲸跃出海面时,陆承宣按下了拍摄,刚好定格了这和谐的一幕。
近处两人亲密无间,远处一对座头鲸同时跃出海面,碧海蓝天,风轻云淡,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真实又梦幻。
云笙趴在栏杆上,眼睛都舍不得眨,恨不得把那些鲸鱼带回去。
陆承宣怕她兴奋过了头,端了一杯橙汁给她,“喝点。”
“谢谢哥哥。”云笙捧着杯子,咬着吸管喝橙汁,“有几只鲸鱼啊?我眼睛看花了。”
“应该是三只,座头鲸和人一样,是一夫一妻制,一般成双成对出现,那只小点的应该是他们的宝宝,座头鲸的孕期也和人差不多,十个月左右,每两年生产一只鲸鱼宝宝,而且如果配偶死去,活着的那只座头鲸就会孤独终老,不再找配偶。”①
云笙还是第一次听说,惊奇不已,“原来动物界也有一夫一妻制。”
“那是当然,其中很多动物都是一夫一妻制,甚至比人类还要遵循这一条定律,比如帝企鹅、天鹅、灰雁等等,据说百分之九十的鸟类都是一夫一妻制,有些会在配偶死去后寻找新的配偶,有些哪怕配偶死去也不会再寻找新的配偶。”②
万千人类中能遵循一夫一妻终生制的人也许还不如动物,尤其是当配偶去世后,大多数人会选择再婚,就更别说配偶尚在时就偷腥出/轨之人了。
云笙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橙汁,好似不经意的说,“哥哥,如果,我说假如,如果我先走的话,你怎么办?”
陆承宣闻言瞬间沉下了脸,语气阴冷,“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打?”
云笙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后背,缩了缩脖子,连忙挽救,“我说了如果嘛,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会允许有这种如果,下次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陆承宣眸色骤寒,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云笙穿着吊带裙,刚才还觉得热,现在突然觉得寒风入骨,后背的汗毛竖起来了。
陆承宣无法忍受这个假如,一丁点都不行,他没办法坦然的说她先走了他会怎么样,因为他没办法去假设她会先走一步。
云笙咬了咬唇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放下了橙汁,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指,陆承宣绷紧了下颌,并没有回应她。
这对于云笙来说只是一个玩笑,可是对于陆承宣来说却是锥心之问。
“哥哥,对不起嘛,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问这么蠢的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云笙小心翼翼的摇晃着他的手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面色阴翳的陆承宣,阴沉的吓人,让她一颗心忐忑不安的跳动着。
她应该真的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吧。
陆承宣睇了她一眼,本来想晾她一会,让她明白到自己的错误,可是她一双杏眸潋滟着波光,细眉蹙着,樱桃唇紧紧的抿着,一副忐忑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到底还是让他心软了。
算了,她还小,和她置什么气,再说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用来置气就不值当了。
陆承宣反手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道:“笙笙,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我们之间要用假如来让你安心,那是我的失败,你明白吗?”
只有给不了爱人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爱人用一次次假设中的甜言蜜语来安抚自己,试图说服自己两人可以天长地久。
可陆承宣自认为两人无需这样。
云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
陆承宣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人搂到怀里,“看鲸鱼吧。”
云笙靠在他怀里,她的心跳逐渐平息,却在脑后枕到了陆承宣急促的心跳,足以证明他刚才有多气恼。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红脸,居然是因为她一句玩笑话。
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陆承宣对她,到底是多深的爱,连这样的假设都要生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呢?
云笙抿紧了唇瓣,她也想象不出来,不过,她会好好爱护自己,不让陆承宣伤心。
两人互相依偎,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几头座头鲸开始远离这片海域,海面逐渐恢复平静,云笙通过望远镜看着,应该是鲸鱼妈妈游在前面,那只小的鲸鱼宝宝紧紧地跟在身旁,身后不远处跟着鲸鱼爸爸,鲸鱼爸爸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好似在保护鲸鱼妈妈和鲸鱼宝宝。
这样的一家三口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一定生活的很幸福吧,希望它们能永远肆意的生活在海洋里,别被人类打扰。
过了一会,几头座头鲸彻底消失在海面,平静无波的海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它们的身影,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少,云笙放下望远镜,“哥哥,观景船要返航了吗?”
既然是来看鲸鱼,鲸鱼已经看过了,应该就要回去了。
“还没这么快,饿了没有?先进去吃点东西。”陆承宣的语气褪去冷硬,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好像刚才的沉郁是云笙的错觉。
她一直觉得哥哥是最温柔的人,可是刚才看来,也许她对哥哥的了解还不算深刻。
“有点,那我们去吃午餐吧。”云笙主动牵起陆承宣的手。
陆承宣睨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眼里的还未散去的不安,握紧了她的小手。
两人进了玻璃房,坐在船舱内也能看见海面。
陆承宣打了通电话,很快有工作人员送了一份午餐上来,还准备了已经醒好的红酒,和一些水果,总之一点也不像是在海上,午餐很丰盛。
“楼下有自助,不过太吵了,简单吃点。”陆承宣用热水冲了下刀叉才递给她。
“谢谢哥哥。”云笙接过后,很乖巧的给他倒红酒,观景船微微晃动,红酒杯特意做宽了底面,加固船上的稳定性。
云笙把酒送到陆承宣面前的时候,陆承宣勾了勾手,“过来。”
她不明所以,起身走到了他那边,陆承宣猝不及防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诶,酒杯!”云笙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握紧了酒杯,生怕酒液倒到他身上。
陆承宣单手圈着她,另一只手精准的接过酒杯放到桌面上。
“你干什么呀?”云笙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坐在他腿上,羽睫半垂微颤,足以证明她还在不安。
“生气了?”陆承宣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因为坐在陆承宣的腿上,云笙比他高一点,抬起头反倒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云笙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那为什么这么乖巧?刚才我说的话吓到你了?”陆承宣的指腹摩挲着她下颌的软肉,“我向你道歉,刚才情绪有点没控制住,别和我计较,好吗?”
他从来没有对笙笙冷过脸,刚才是有点失控,这不是个好兆头,她一下子被吓到,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没有,”云笙好像怕他不信,又说了一句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把我看的那么重,我说一句假设你都气成那样。”也许陆承宣实际上的爱意,远比她感知到的要深的多。
云笙软下身子,依偎在他肩头,呼吸间的气息洒在他的喉结上,让陆承宣的喉咙紧了几分。
“我没生你的气,我是和自己置气,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陆承宣捏着她的指尖揉搓,白皙的指尖揉出了薄红。
“才没有,你已经很好了,”云笙单手圈着他的脖颈,柔声撒娇,“哥哥,你真的很好了,我就是瞎说的,电视里的女主角不是总喜欢问这样的问题嘛,我就是好奇,我下次再也不问了。”
陆承宣低头,黝黑的眸子里流淌着化不开的浓情,薄唇寻到她的唇角轻啄,“笙笙,我们之间没有假如,如果有,那就是我做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