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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禾其实一直都担忧着,方十四小半个月没来缠着她,总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直到现在,她的担忧终于应验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
“你大早上来我家,就为了脱衣服?”薄禾抱着被子,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然后警惕性十足地询问他。
“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玩意儿,我就练回来试试,到底好不好看啊?”方十四反问她。
“还……挺好看的。”薄禾缩在被子里,脸红成苹果,鼻子和嘴都蒙着被子,只露出一双乌色的眼睛。
视线扫过他身上形状优美的八块腹肌,扫过两道性感的人鱼线,薄禾觉得这大清早的,刺激也太大了些,于是连忙收回视线。
“你快点把衣服穿好,然后出去。”
“你不看了?”
“我要换衣服啦!!!”
“那你就换呗。”
……
他突然笑了,唇畔浮现出一抹戏谑的弧度,琉璃色的眼睛打量着猫在被子里的女孩。
“你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气了。”
“我说过,你打不过我。”
……
她打不过他。
这是个无比凄惨的事实。
薄禾看出来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现在是摆明了不想离开自己的卧室。
她被他逼得没法子,于是只能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
几秒钟后,一只细白的小手从印着小碎花的薄被里伸出来。
灵活纤细的手指拉开床头柜,飞速从里面拽出来一个东西,然后那只手又缩回了被子里。
方十四有些好奇,刚走近了一步,被子里就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敢碰被子我就咬死你!”
听了她这句话,方十四是明白她真的生气了。
于是,他讪讪地收回了手,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被子里的人顶前顶后,看起来像一条肉虫子。
一分钟后,薄禾“唰”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发顶上因为被子的摩擦静电,还翘起来了一撮喜感的呆毛,整张脸涨得通红,大概刚刚被憋坏了。
方十四看到她出来,更觉得疑惑了。
睡裙还是那件睡裙,人还是那个人,全身上下什么变化都没有。
那为什么,刚刚就要死要活大喊大叫地蒙着被子,现在又能若无其事地从床上跳下来,气鼓鼓地瞪着她。
薄禾赤着脚站在地毯上,抬起头,看到那张茫然而疑惑的俊脸,心里的气怎么样也消不下去。
这家伙……是真的对内衣这玩意儿没概念吗?
想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撅在床上把内衣穿上,就觉得狼狈极了。
一想到刚刚在被窝里摸着黑系内衣扣子的事情,薄禾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抬起脚,看准方十四穿着拖鞋的脚,重重地落了下去。
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能力超强,迅速避开了,让她踩了个空。
“呜……”直接踩在地板上的感觉并不好,赤着的脚掌重重地踏在地板上,疼得她想哭,“你躲什么啊!”
“那你要踩我,我不躲……?”方十四也是被她的模样吓到了。
白皙的脚丫直接踩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听着都很疼。
薄禾脚掌发麻,站都站不住了,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床上,揉了揉自己泛疼的脚掌。
“你这往小了说叫恶作剧,往大了说叫谋杀亲夫,你看看,遭报应了吧。”方十四忍不住取笑她。
虽然嘴上说得话讨人厌,但他也是真的心疼。
看到薄禾坐在床上后,他也坐在床沿上,伸出手去抓她的脚腕,想看看她的脚怎么样了。
“你别碰我!”薄禾连忙把腿往后曲。
“我看看你脚怎么样了,”他还是担心她,不由分说地扯住了她的脚腕,“别跑,给我看看。”
温热的手掌轻易地捉住了她的脚腕,细白的脚踝上骨骼圆润微凸,男人掌心中的温度与脚腕上微凉的触感,对比起来格外明显。
她个子不算高,高二高三拼命喝牛奶,也只是又窜高了两厘米,大学连半毫米都没涨,一直是高中毕业时一米六.四的身高,一点没变。
不仅如此,她的骨架子还偏小,虽然瘦,但关节处的骨骼不算明显,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方十四握着她的脚踝,才发现她的脚很小,大概跟他的手差不多长,只有35码左右的样子。
脚掌处微微发红,大概是刚刚用力过猛的缘故,总的来看应该没什么伤。
他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脚腕,也没见她喊疼,这才放心下来。
“我才发现,你不仅手小,脚也小,”他伸出手,手掌直接贴了上去,果然指尖恰好贴在她的足尖上,“你看,跟我手差不多大。”
“……。”薄禾红了红脸,没说话,试图把自己的脚收回来。
这种过于亲昵,甚至带了一丝成人暗示的动作,让她觉得心里发毛。
可是,她用了很大的力,想把自己的脚收回来,但脚腕上就像挂了锁链一样,怎么拽也拽不回来。
“放开我的脚。”她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红着脸让他放手。
闻言,男人的手没有松开,但却离开了她的脚腕,慢慢向上移动,直接摸到了小腿上。
简直不要脸!
恢复自由的脚腕轻轻一抬,直接踹到了他的肩膀上。
细白的腿抬成了六十度的弧度,晨光透过窗子,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剔透而细腻。
方十四任由她踹,连眉都不皱一下。
只是视线禁不住慢慢下移,不再看她的表情,琉璃色的凤眸变得飘忽不定,一副想看但有抗拒着看的模样。
这时,薄禾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穿的是睡裙。
她连耳尖都红了,急得眼睛里蒙起一层水雾。
拿起手边的薄被,迅速丢到了方十四的头上,把他的脑袋蒙了起来。
只是蒙住还不够,她又踹了一下。
踹完之后,感觉走光之仇不能轻易放过,有用微微颤抖的声音,狠狠地骂了一句:“流氓!”
*
经此一事,薄禾再也不敢睡懒觉了。
那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方十四现在,似乎心里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做一些太出格的事情。
他好像对于这些事看得很重,比如名分,比如长辈的祝福。
高二那年,方十四逃了晚自习去网吧,薄禾去找他。
那天刚好期中考试结束,虽然高中的学习一直都很紧张,但那几天却忍不住放松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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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本
神
站
◆
这么好的站,来了就别走了
结果,她明明是去抓人回来上晚自习,结果被他拦腰抱在怀里,就没走成,也没想走,也在网吧里呆到了放学的时间。
那时英雄联盟刚火起来,网吧里的网瘾少年全都泡在召唤师峡谷里。
见她来了,方十四关了大厅的电脑,让网管去开了个情侣间。
于是,两个人就在一群狐朋狗友的起哄声和口哨声中,去了那个只有一个长沙发的机房。
他坐在她身边,也不好好玩游戏,带着她上了几盘分之后,就开始搞事,说要教她玩打野。
那时已经是秋末了,网吧里又有空调,不由她拒绝,方十四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手,开始教她打游戏。
结果,薄禾不仅什么都没学到,还差点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少年身上最危险的那个地方顶着她的腰,察觉到那是什么之后,薄禾连鼠标都握不稳了。
她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人交往,那是一个想要你笑你就不能哭,想要你走你就不能跑的家伙,有钱有势,又毫不讲理。
当时,她以为那盘游戏结束之后,他会把自己办了,却没想到,游戏还没结束,他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还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
后来她也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
没想到,方十四只是委屈地跟她说,自己没名没分,什么也不敢做。
她高中时家教严,和方十四交往的事情一直瞒着父母,只是没想到,对于“名分”这件事,方十四会如此在意。
到了现在,上次见家长时因为她的存在,该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名分”这件事又成为了方十四纠结的地方。
他想对她负责,想和她在所有人的祝福与期待中,走向另一段人生。
这段人生,是需要他们两个共同走过的路程。
*
几天之后,享受着难得的暑假的薄禾,接到了导师的电话。
她的直系导师这个月去英国做高级访问,国内这边似乎出了些事情,需要她帮忙处理。
只是整理文献综述和资料,没什么学术含量,但却十分麻烦,很耗费时间。
研究院级别的文献综述繁冗又难懂,本科阶段的学生根本束手无策,只能用研究生。薄禾的直系导师带的学生不多,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研三的学长,跟着导师一起去了英国,留在北京的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这件事她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不过,薄禾想,这或许也算是因祸得福。
方十四有一点非常讨薄禾的欢心,那就是,他从来都不会打扰薄禾学习。
虽然“整理文献综述”是个什么东西,方十四并不了解,也懒得了解,但他觉得既然是跟学习有关的东西,那么他就不会去打扰她。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般善解人意。
翻了一天的科研论文,薄禾看得眼睛都花了。
在研究院里负责打更的老大爷,晚上八点的时候来催她,薄禾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研究院的图书室里规定,手机必须静音。
所以,刚出教学楼,薄禾翻出手机,就看到手机上多了一大串的未接来电。
都是来自妈妈。
看到妈妈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薄禾想着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
她一边往家走,一边回拨了电话。
可是,跟妈妈通电话的这几分钟,她实在是闹心极了。
薄桑明年高考,下半年就升高三了,他是纯理科生,对高二的会考十分担心,特别是政治。
妈妈的意思很明显,让薄禾回家来帮弟弟补习。
这就难为她了。
高中政治和哲学是两个概念,先不说深度和广度不可同日而语,单说内容,重叠率也只有四分之一。
政治不等于哲学。
哲学是一个很纯粹的东西,哲学授予所学者的思想是普世的、平和的、不含任何功利的。
退一万步来说,高中政治里的时政问题,肯定是考试的重点考察内容,但对这些信息的掌握程度,薄禾还真说不好。
政治这门科目的时效性很强,每年都会翻新,她去年考研时背的时政都过时了,更何况是她年高中时学习的东西?
可是林语碧对这些事似乎一点都听不懂。
薄禾劝她给薄桑请一个一对一的高中政治老师,恶补一下,反正只是会考,难度并不大,临时抱佛脚完全来得及。
但这话落在林语碧的耳中,似乎就变了一个意思。
“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又念了研究生,现在你弟弟需要你的帮助,你就这么回报我跟你爸爸?”她的控诉尖锐而刺耳,让薄禾一时之间噤了声。
薄禾看了一整天的学术论文,脑子本来就晕乎乎的,听到林语碧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了。
“妈,我最近还要帮导师整理很多综述,真的腾不开时间。”她说得都是实话。
“你是学生,又不是白领,暑假能有什么事啊,隔壁家的孩子念大学,早就放暑假回家了。”
2018年毕业的大学生中,报考研究生的人只有二百多万,其中,录取人数只有七十多万。
研究生在这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家里,只占据着很低很低的比重。
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解她的生存环境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至亲,似乎也对她十分陌生。
她的脑子胀得发疼,过马路时还在听着林语碧在电话里对她的不满。
到了晚上这个时间,传大附近的夜市就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又横冲直撞。
薄禾的眼睛发涩,都快睁不开了。
右边突然冲过来一辆美团外卖的电动车,外卖员似乎也很疲劳了,竟然没来得及踩住刹车,笔直地朝她撞了过来。
她手脚发软,想着电动车也撞不死人,干脆懒得挪动了。
甚至,她的心底冒出了一个冰冷的想法,
——如果她受伤了,妈妈会不会相信,她现在真的很忙,真的帮不到弟弟,就不会再骂她了?
可是,尽管她这样想着,但是上苍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捉住,顺着那个人的力道,她往后倒,直接扑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脑子里想什么呢,怎么总是等着被车撞!”
方十四抱着她,有些后怕。
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也舒了口气,朝他们点头表示歉意之后,推着车子离开了。
薄禾握着手机,抬起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浓郁的夜色中,那双浅色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耀眼的霓虹灯映在琉璃色的眸子里,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看到他担忧得蹙起来了的眉,薄禾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眉心。
柔软的指尖轻轻地按了按他的眉宇,想要将那里按平。
可是,怎么按也按不平。
她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子,将额头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十四,我现在……好难受,”她蹭了蹭他的衬衫,然后用委屈得染上了鼻音的声音对他说,“你抱抱我吧。”
闻言,方十四连忙环住了她的腰。
柔软的腰肢像垂在溪边的柳条,不盈一握,摇曳纤细。
紧接着,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衬衫泛起了湿意。
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