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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想不知道,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太子除开阴晴不定外,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虽然总说她是奸细,但也好过那种暗地里防备,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任人去想都有细作的嫌疑,但这个太子除开嘴上说说,好像实际并没有多防备她的样子。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是不屑防备她一个弱女子,不过这人脾气是真的不好,动不动就生气,每次都需要人哄,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哄,问题是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聪明人的思维她这种人果然无法理解。
“你又不懂那些,要这些做甚?”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眸光一闪,一边笑着道:“不过太子那的确有不少名家孤品,还有一副前朝大师所作的春山图,为无数文人所追捧,失踪了数年,听说好像落在了太子手中,你父亲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一直都想一睹真容,奈何也没有机会。”
闻言,柳吟咬着糕点倒没有说话,这种东西那个太子肯定不会给她,想都不用想。
“娘娘,马掌事求见。”
外面忽然传来红杏的声音,柳吟立马识趣的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边起身让细云把皇后给的衣服收好,跟着才离开长春宫。
回到东宫后,刘嬷嬷又端来了一大碗补汤,这次是参鸡汤,许是怕她喝着厌烦,刘嬷嬷也是每天变着法换各种口味的汤,柳吟终于明白那太子为什么会说自己胖了,天天这样补,能不胖吗?
也不知道得喝到什么时候才到头,等好不容易喝完,她才做起了正经事,那就是看账册,不看不知道,一看柳吟发现自己最近进步特别大,除开极个别外,其他字她都认得,不过哪怕在她爹眼中,她还是一字不识,感觉这个锅她得背一辈子。
晚上刘嬷嬷倒是没催着她去献殷勤,毕竟明日皇帝寿宴,那个太子必定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她也继续开始练字,其实她觉得自己的字并不差,只是不能其他人的相提并论而已,他们还得要求风韵,这个她实在是做不到。
夜凉如水,屋外的树木被晚风吹着沙沙响,秋夜多了抹凉意,守夜的宫女们都是靠在廊前,有一搭没一搭打着瞌睡,直到看见一道颀长的人影过来时,吓得顿时精神一震。
屋内烛火妖娆的摆动着身姿,书桌前的女子正半撑着小脑袋,青丝垂在肩侧,睡意朦胧的挥动着手中狼毫,眼皮都要睁不开一样。
“这么用功?”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柳吟瞬间睁开眼,还未回头看去,小手忽然被人握住,带着她力道在驱动着手下的笔。
她余光一扫。只见男人微微俯身,一手饶过她撑在桌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似乎没了平日的淡漠,平添一分温和。
认真的跟着他力道动笔,柳吟不由轻声嘀咕了一句,“我都说我很刻苦,表哥非不信。”
听着那轻细的嘟囔声,秦砚唇角带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那是孤错怪你了。”
醇厚的男声响起在耳侧,柳吟脸颊忽然渐渐开始发烫,一边又正襟危坐练着字,许是有人带,笔下的字要好看许多,简洁又干练,她整个人认真都许多。
烛火微摆,在墙上投下两道斜长的阴影,屋里寂静的连外头的风声都如此清晰,正在练字的女子不由偷偷视线一转,余光中,男人剑眉星目,神色清淡,一双黑眸中全是自己的倒影。
不知为何,柳吟忽然觉得这个太子人还是挺好的……
“看什么。”
猛地收回视线,她小脸上渐渐爬上一抹微红,一边认真的写字,“我……我就是好奇太子哥哥怎么今日这么闲。”
说着,她忽然手一松,狼毫瞬间落在桌上,整个人都往椅子上靠,小嘴一嘟,“不写了,写的手都酸了,我又不是要考状元。”
看着那张抱怨的小脸,小姑娘还娇气的揉着纤细的手腕,明明没有写几个字,就跟让她做了什么体力活一样,秦砚眉间微蹙,抬手敲了下她脑门。
“你若是状元,第二日便会被革职。”
撇撇嘴,柳吟愤愤不平的瞪了他眼,理直气壮的道:“下辈子我若投了男胎,打死也不会去考状元,太子哥哥就不用担心会有我这种懒散的官员出现了。”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荷包,笑眯眯的递过去,“好看吗?”
荷包上绣着两朵荷花,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是荷花,针脚极其粗浅,秦砚并不惊讶,一看就是她的作风,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字上。
柳吟起身抬起指尖指了下那个位置,笑容浅浅,“我特意锈了个字上去,为此嬷嬷还教训了我好一顿,非说我没大没小,不能直呼殿下名讳,可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这是我亲手绣给殿下的呀。”
当然,她可没指望这个太子能真的戴出去,那对方的威严肯定一落千丈。
角落里那个“砚”倒是绣的工整,男人眸光一动,视线忽然落在对面那张浅笑盈盈的小脸上,唇角一抿,随手将荷包放入怀中,大手握住了女子后颈。
“明日让姑母看看你绣的。”他声音低沉。
柳吟瞬间脸色一变,连忙凑过去拉住对方胳膊,一脸无辜的眨眨眼,“这种闺房之事怎能告诉姑母呢!”
这要是被皇后看见她绣成这样送人,以后肯定下令刘嬷嬷教她日夜钻研女红,那还得了。
许是被她逗笑了,秦砚唇角一抿,拉着她胳膊一步步往内殿深处走去,悠悠烛火,投下地上两道身形不一的阴影。
柳吟有些紧张的跟在她身后,等来到寝殿里头时,突然一咬牙,飞速褪下自己外衫,然后一溜烟爬到了床上,赶紧用被子将整个人蒙住。
看着那团鼓鼓的被褥,男人眼中含笑,一边解下腰带与外袍,随着烛火熄灭,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柳吟只感觉自己又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只能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却骤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小脸一红,立马闭上眼睡觉。
腰间的大手如铁臂般紧紧锢着她腰,源源不断的热量传至她肌肤上,柳吟整个脑袋都埋了下来,忽然响起什么,不由闷声闷气的道:“姑母今日说说父皇要给殿下充实东宫。”
她一想到那个陆侧妃就心寒,现在做太子妃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望着怀里这个小脑袋,秦砚缓缓闭上眼,薄唇微启,“此事孤会去与父皇说。”
闻言,柳吟瞬间眉眼一舒,一边抬起脑袋,兴致勃勃的道:“我听说殿下这有一副春山图,不知可否借给臣妾观赏一二。”
到了她手里,那肯定就是她的了。
“你怎会知孤手中有此物?”他目光幽幽。
黑暗中,柳吟忽然伸手悄悄揪着他衣袖,一边如实回道:“自然是姑母告诉我的。”
感受着袖间那只小手,秦砚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半响,才淡淡道:“母后对你倒是极好。”
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柳吟开口,身上忽然压下一道人影,随着身前一凉,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暗哑的男声,“听话,孤就给你。”
柳吟:“……”
这……这是让她卖身吗?!
不对!她什么时候没有听话过!?
红着脸,她小手无处安放的搭在他肩头,感受着那只滚烫的大手越发肆意,她整个人都像煮红的虾子一般,泛着霞红。
清风拂过,却吹不散一室旖旎,月朗星稀,屋外守夜的宫女都是羞红着脸,不敢听屋里头的动静。
不知到了几时,柳吟整个人就和一条咸鱼一样,被翻来覆去的煎炸着,最后终于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太子哥哥……注意身体……”
听着那沙哑娇软的声音,男人眸光一暗,伏在她背后沉声道:“这个不劳表妹担心。”
突然闷哼一声,柳吟都要哭了,只得连忙断断续续解释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嗯……疼……”
直到次日晨曦初现,宫人们又陆陆续续端着洗漱用具进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也无一开始般吃惊,只有刘嬷嬷心里一阵欣慰,这样下去,再过个两月,太子妃肯定能怀上。
柳吟又一觉睡到晌午才醒,就跟条咸鱼一样,连翻身都没了力气,她发誓以后,以后在床上一定要做个哑巴,再也不要说话了。
不知道那太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身子亏损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采阴补阳了,整个人阵阵发虚。
又睡了一个时辰,还是被刘嬷嬷叫醒的,说是今日皇上寿宴,她得早些做准备,无可奈何,柳吟只能让人打水沐浴,等梳洗完后,才吃上了东西。
跟着又换上了皇后给的衣服,也不知穿了多少层,一件比一件重,而且好像还长了些,刘嬷嬷却说就该如此,才能显得端庄大气。
反正她们说的都对,眼看时辰都不早了,她才连忙坐上轿撵往长春宫走去,等到地方时,只见大殿中已经坐满了朝臣命妇,还有世家千金,而皇后正穿着九尾鸾袍坐在上首,与众人说着话,看来待会是要一起随皇后去宴席。
女子一袭玫红金罗蹙鸾华服端庄秀丽,那娇艳的小脸精致俏丽,众人一瞧,不由都想起了宫中传闻,听说太子殿下对这太子妃关切有加,也未曾瞧见,也不知是真是假。
思索间,众人还是起身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妃。”
人群中,明月郡主紧握着手心,目光怨毒的看着那道身影,她不信太子会接纳一个粗鲁莽撞的女子,定是因为柳家的关系。
上前来到皇后身边,柳吟还是做做样子行了礼,“儿臣叩见母后,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时辰,还请母后恕罪。”
这宫中有什么能瞒过皇后的,看着面前娇艳动人的侄女,她自然是笑眯眯的将其扶起来,“无碍,你的事自然也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