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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户透射进来,洋洋洒洒的落下,却没有让人感受到片刻的温暖,反而有种烦闷。暖阁里腻人的熏香还在烧着,气氛显得有些焦灼紧绷,众位夫人都没有说话,低头各怀心思。
众位夫人想得明白,静静地看着戚秋,心道若此事真是戚小姐小姐所干,这下查出来了,且要看她如何收场才是。
最后还是王嬷嬷拦住了应夫人,谢夫人一把拉住了秦家大夫人,两个人挡在戚秋前面。
秦家大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说话都哆嗦。
她怒瞪着谢夫人,尖声怒道:“谢夫人,你府上的表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要当着众人的面维护她不成!”
秦家大夫人说的毫不客气,显然是要撕破脸了,秦家二夫人是想拦也没能拦住。
谢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戚秋,又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依旧不相信戚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说:“未必今日就只有秋儿身边的丫鬟这般打扮,还尚且未派人去查看,怎么就下定结论是秋儿所为!”
“好,好,好!”应夫人也是脸色铁青,紧咬着牙,看着谢夫人身后的戚秋,目露狠色,“查,这就查,若是查出来只有戚小姐身边的丫鬟是这个打扮,谢夫人又当如何!”
这话一落,谢夫人一时没有说话,她也拿不准今日府上还有哪家丫鬟是这般打扮。
每府下人打扮的都是不一样的,很少撞衣着打扮的,眼前的下人毕竟说的那般详细,谢夫人心里也明白,能将这三样撞在一起的属实很难。
应夫人看出来谢夫人的神色不定,冷笑了一声,看向魏安王妃。
魏安王妃此时也皱着眉头,但这么多位夫人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让身边的嬷嬷带人去找找还有没有这副打扮的丫鬟。
暖阁里一时静了下来。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缩在谢夫人身后,好似很是委屈的戚秋,心里盘算着此事,也有夫人发现不对,但看了看站着的秦应两家夫人,也不想多管闲事,便也按下不提了。
看着远去的魏安王妃身边的嬷嬷,守在外面的荣星对谢殊说:“这下可怎么办,你府上的表妹被人诬陷了。”
谢殊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荣星暗暗咂舌,心道这明摆着就是往戚秋身上扣屎盆子。
见过几次面,荣星就发现戚秋这个人谨慎的很,就如今日这番事来说,他们今日虽然谋划了要在秦府生事,但戚秋却完完全全的没有打算直接动手参与此事,她只是负责作诱饵,而他才是那个负责把秦韵放在暖阁里的人。
虽然不知戚秋为何临时改变了计划,但他收买的秦府下人也的确把秦韵放进了暖阁里,跟应昌放在一起,连他这会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变成了秦仪,就更别提戚秋了。
至于那些下人一听就是在胡扯。
戚秋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已经对秦韵动手了,再去招惹一番秦仪,两人又无冤无仇的,她何苦这么做?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只能暗暗希望戚秋一会不要慌张起来就把他们的计划吐露出来以证清白,更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阁内的魏安王妃也想不明白,“戚小姐与秦二小姐无冤无仇的,为何会做这样的事?”
秦仪却突然哭了起来,对着戚秋哽咽道:“是,我与戚小姐你是拌过几次嘴,我也知我说话不好听,可你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的来毁了我吧!”
她双手捂着脸,泪水横淌,“这往后,我可该怎么见人!”
这话一落,秦家大夫人也哭了起来,抱着秦仪怒声骂道:“都是那些丧尽天狼的贱人,她要毁了我仪儿的一辈子啊!她好狠的心!”
出了这样的事,便是秦家也捂不住了,秦仪要是还想好好生活,就只能交给应昌。
……可那应昌!
秦家大夫人嫌恶地闭了闭眼,不愿再多看旁边的应昌一眼,都是在京城里生活的,谁还不知道谁,应昌是如何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人配她家仪儿,无疑是毁了半辈子!
可她偏偏还没得选。
秦家大夫人越想越气,看着戚秋的目光恨不得生吞了她。
两人虽然站的并不近,但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暖阁里面传来的动静,眼见里头又乱了起来,荣星问谢殊:“怎么办,我们现在进去吗?”
谢殊抬起眸子朝暖阁内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谢殊却无端觉得戚秋此时并不害怕,他看着身后绑起来的“贼人”,想了想后说:“再等等。”
荣星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很快,魏安王妃身边的嬷嬷便回来了,她没带回来一样打扮的丫鬟,只跟着一位秦府的丫鬟,说是也曾见到过身着青衣的丫鬟扶着秦仪走进去。
秦家大夫人看着那下人愣了一下,她没再安排其他人了,怎么会还有一个人瞧见了,她刚想说话,手却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她抬眼一看,便见她的大女儿秦韵正看着她。
她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秦韵安排的人,她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丫鬟跪下之后说:“奴婢亲眼所见就是戚小姐身边的丫鬟把二小姐扶进了暖阁里,奴婢想了想,见两人进暖阁里有一会了还进去询问,戚小姐身边的丫鬟说是二小姐喝醉了,奴婢便也没有多想,那丫鬟走的匆忙,还落下了这个。”
这与前三个人的说辞也对上了。
说着,那丫鬟还掏出一枚标着谢府字样的金珠出来。
这是谢夫人年前时赏赐的,这花样是专门找人雕刻的,是只有谢府才有的。
这下别说是别人了,谢夫人也是大吃一惊!
愣愣地看着那金珠,谢夫人眉头紧皱,心都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很是不安。
这下是想辩解都难了。
应夫人拿着那金珠质问谢夫人,“谢夫人,这是从你府上出来的吧!”
谢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法否认,因为她身边跟着的下人连同王嬷嬷身上都还带着这个金珠。
一旁魏安王妃的嬷嬷也在此时回禀说:“老奴问过各位府上的小姐夫人,身边的丫鬟都没有穿青衣,梳这样样式和耳边缀着铃铛的丫鬟。”
这话一落,无疑是给戚秋身上定了罪。
在场的众位夫人看着戚秋等人,纷纷等着看好戏,魏安王妃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了。
秦仪顿时又哭了起来,秦家大夫人也没空朝戚秋算账了,抱着秦仪也是泪流不止,应昌抬起头怒瞪着戚秋,应夫人也不依不饶了起来,指着戚秋怒骂道:“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恶毒,这样的事也能做的出来!”
说着,应夫人还难解此恨,她生平最恨别人算计她,更何况这次还是算计到她儿子身上,她更是不依,拉着戚秋就要朝外面走,“走,今日我非要带你去见官不可!”
暖阁里顿时乱了起来,拉人的拉人,找戚秋算账的算账,哭闹的哭闹,简直比集市还要热闹。
别说是离得还算近的谢殊和荣星了,更远些的夫人小姐也听到了动静,纷纷站起身来,朝这边张望。
荣星看着谢殊,好奇他这次还能不能站得住,问说:“这下怎么办?”
谢殊眉头皱了起来,转过身来听着里面的动静也确实有些站不住了,眼看里面越吵越烈,他对荣星说:“我们进去。”
这话刚一落地,他们便听到魏安王妃砸了手里的茶盏怒道:“好了!”
荣星被吓了一跳,脚步停了下来,谢殊却是继续大步朝里面走,可还不等走到门口,他便听到戚秋对魏安王妃说:“此事不是臣女干的,虽然众人所指,但也请给臣女一个说话证明清白的机会。”
谢殊脚步一顿,低下头想了一会,终是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里面的戚秋说完,应夫人和秦家大夫人刚要说话,可魏安王妃便点了头。
她们两个在心中暗恨,知道魏安王妃到底还是袒护谢家的。
戚秋走到跪在地上指认她的四个下人跟前,又问了一遍,“你们确定你们看见了我身边的丫鬟扶着秦仪小姐进了暖阁?”
那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终是点了点头。
戚秋点头,也不生气,“那好,既然你们四人确定,我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凡事不能光听一面之缘,还需当面对质一番。”
说罢,她喊来王嬷嬷耳语了一番,王嬷嬷听罢立刻退去。
秦家大夫人一愣,心里打起了鼓,不知戚秋到底想要干什么,便是秦韵也眯起了眼睛。
可不等她们说话,戚秋便对着魏安王妃跪了下去,“王妃娘娘,此事事关真相和臣女的清白,还请王妃应允臣女,一会不论是谁都不准擅自开口说话,不然就拖出去杖责五十。”
魏安王妃若是点头应允,这事情便闹得大了。
熏烟袅袅升起,暖阁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戚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安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戚秋,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暖阁内的四角鼎足熏炉缓缓吐着白烟,日光照在两侧的仕女屏风上略显光斑,树影沙沙,垂在窗外的花枝探进头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暖阁里很静,渐渐地秦仪也停了哭声,跟随众人一起惊疑不定地看着戚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戚秋却只能低着头,作出一副委屈又坚强的模样,牢牢地稳住自己小白花的人设。毕竟系统还在实时监测,她的白莲值已经低于平均值,若是此时表现的再不得当,总分值继续扣下去,是会有系统惩罚的。
她这次没有躲在谢夫人身后,站在魏安王妃跟前,双眼湿润含泪,手里揪着帕子,眼泪要掉不落,实打实受了委屈却还要故作坚强,证明自己清白的模样。
众位夫人看着戚秋这副模样,心里想着她竟然敢当着魏安王妃的面开口要自证清白,那心里应当是有数的,便也有些拿不准戚秋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王嬷嬷这番足足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才回来,进来后对着戚秋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这番姿态,却更加引人好奇和不安。
别说地上跪着的那几个本就心虚的丫鬟了,便是秦家大夫人也隐隐有些慌张起来,她想要开口,可奈何有那条不得擅自开口的命令在,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定是戚秋在故弄玄虚。
戚秋看着底下跪着的那三个声称看清楚青衣丫鬟模样的下人,眉头微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道:“你们如此冤枉我,我却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三个确定看清楚了青衣丫鬟的模样,现如今也不改证词对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如何能反悔,那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纵使心中发虚,更是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此刻却也只能点头。
“你们几个连那青衣丫鬟梳的什么发髻,耳边缀着铃铛的话都说出来了,想必是看的尤为仔细,尤其是你。”戚秋指向第一个回话的丫鬟落梅说:“你连那个丫鬟神色慌张的模样都看出来了,想必定是看到了正脸。”
被指到的落梅轻抖了一下,心里越发虚了起来,可戚秋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又如何出尔反尔?
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见状戚秋也不再耽搁,转过身吩咐人将这三个声称看清楚青衣丫鬟模样的三个下人用屏风隔开,确认看她们不清彼此之后,这才转身对着王嬷嬷点了点头。
王嬷嬷立马领悟,出去将外面早就找好的丫鬟领了进来。
然而这五个丫鬟一走进来,众人便顿时傻了眼。
因着不论是高矮胖瘦还是穿着打扮,这五个丫鬟都是相差无几的,都是梳着云鬓,身着青衣,耳坠铃铛,根本就不差分毫。
秦家大夫人和秦韵顿时明白了过来戚秋想做什么,秦家大夫人心里咯噔了一声,身子跟着抖了起来,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可刚想开口,就听上头的魏安王妃突然轻咳了一声,目光朝这边一撇,带着暗暗的警告。
魏安王妃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她又是皇帝生母,宫中的太后都不及她尊贵,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秦家大夫人如何敢违背她的命令。
面对魏安王妃的警告,秦家大夫人心口一堵,未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只是心里止不住的慌颤。
让这五个丫鬟分别在声称看清青衣丫鬟模样的那三个下人跟前走了一圈,戚秋轻声说:“既然你们说看清了青衣丫鬟的模样,那便将人指出来吧。”
这话一落,其中本就心里忐忑的落梅和小厮庆雨顿时就瘫了下来!
她们哪里知道!
今日她们本好好当着差事,秦家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找上了她们,给了她们这番说辞,让她们到暖阁里如此回话,说是事成了有奖赏,她们便跟着来了。可她们连那青衣丫鬟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又怎么能在这十个人跟前指出来正确的人。
秦家大夫人心里慌成乱麻,起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已经跳到嗓子眼里了。
此事事发突然,她自己都没有料到今日在暖阁里给戚秋设下的圈套竟然换成了自己的女儿,更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会提前安排,又哪里会安排的这么详细。
戚秋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秦家大夫人不知暖阁里的主角换了人,自然不会提前准备,而她落水之后,因为系统强行抹杀了谢殊救起她的戏份,变成了山峨跳下水救起了她,所以她被救起之后,山峨也被安排休息了起来,由水泱照顾着她,两人都没有跟在她的身边,这些丫鬟自然不知道她们两个的长相,也来不及去看她们两个的长相,如今一对,岂不是就露馅了。
这事看起来没有头绪,其实根本就不用动脑子,不得不说秦家大夫人走了一步最烂的棋。
头一个开口的丫鬟落梅和那个小厮庆雨已经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肉眼可见的哆嗦着,牙齿打着颤,冷汗止不住地往下落着,半天都不敢抬头。
在场的夫人都瞧得仔细,她们两个这副模样一出,谁能看不出她们心里发虚,眼下是什么都不用说也就都明白了。
“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看清楚了模样,连神色慌张都看出来了,如今人就在你们跟前,还不快指!”魏安王妃又何尝不明白,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伸手向桌案,大声斥道。
魏安王妃用了些许力道,只拍的桌上茶盏乱颤,这副动怒的模样谁人不心惊。都是常年干杂活的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怎么能顶得住这份威仪,那个一直不敢抬头的小厮甚至都吓得都尿了裤子。
一股尿骚味在暖阁里回荡,众人都捂起了鼻子,王嬷嬷心里畅快,又松了一口气,仿佛没有闻见一般,催促着,“王妃说话,你们还敢耽搁不成!”
那两个下人满头的汗,打湿地砖,却依旧头抵着地不敢抬起,心里慌成乱麻,闻言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胡乱指了一个。
都不是戚秋身边的丫鬟,而且两人指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一看就知方才那番说辞不是实话。
然而这还没完,不给最后走进来的那个丫鬟岚香指人的机会,戚秋看向王嬷嬷,示意她把最后一个人带上来。
这次王嬷嬷来去的时间有些久,将人带进来之后,就见那人面色惨白,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不等众人生疑,王嬷嬷斥道:“已到王妃跟前,若是你还不开口说实话,就是菩萨也救不了你的!你知道那金珠是什么物什吗?那是宫里出来的宝贝!表小姐让丫鬟给收着,你竟也敢偷去,简直不要命了!如今已经闹到了王妃跟前,你再不拿出来,且看谁能饶的了你!”
这位名叫小翠的丫鬟登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抖如筛糠。
王嬷嬷紧接着继续说:“且看在坐的都是谁,都是为了这个金珠闹起来的,你还敢嘴硬,就送你去见官!”
这个金珠并非戚秋的,也不是从宫里出来的,今日众人坐在这里更不是为了这个金珠,有些夫人一头雾水,可碍于那个不得擅自开口的命令挡着,也不敢说话。
但有些夫人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故意诈这个小丫鬟的。
那个叫水泱的丫鬟若是没有扶着秦仪来暖阁,岚香手里的金珠只能是从水泱身上顺来的。
而山峨救起戚秋之后也晕了过去,除了水泱,秦家大夫人还派去了这个丫鬟跟着伺候了一会,也只有她能从水泱身上把金珠顺走。
暖阁这会把守严密,没有下人能靠近,只能隐隐听到一些动静,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知情的人进来,自然是王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
戚秋看了一眼伏在地上也开始慌张起来的岚香,不紧不慢地说了最后一句,“人家已经将你供出来了,你还打算咬紧牙关不说吗?”
这话一出,秦韵就知道此事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果然,只见小翠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岚香,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着。
岚香伏在地上,也是慌了起来,浑身瑟瑟发抖,却碍于那条不得擅自说话的规矩不敢开口,小翠便信以为真,以为岚香真的出卖了她,顿时急了,指着岚香就道:“就是她,是她让我偷得金珠,不是我。”
小翠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害怕的不行,哭着对众人说:“是她给了奴婢银子,要奴婢去偷的金珠,当时正好水泱姑娘睡着了,我便取下来给了她,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如此贵重,还请王妃娘娘明察。”
岚香顿时也急了,刚想开口喊冤,就见小翠掏出了一个荷包,急于证明自己的说辞,“娘娘您看,这些银子连同这个荷包就是她给我的,娘娘只要对比了她的荷包就知道,这就是她的绣工。”
魏安王妃身边的嬷嬷快步走下来,将荷包拿起,又把岚香系在身上的荷包解下来,一并呈给魏安王妃。
果然,那装着沉甸甸银子的荷包和从岚香身上解下来的荷包绣工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