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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田有些瞠目结舌,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他就发着高烧,自己开车,在下雪的夜晚,从几百公里之外帝都开到洛城?
他是疯了吧!
苏田骂了他一句疯子,换来少年更灿烂的笑。
苏田:“……”
算了算了,她不和既幼稚又神经的疯子一般见识。
“你冷不冷?快跟我上去。”
烧成这样还在外面乱晃,真的是不要命了吧。
苏田真怕郁采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自己没法给季劭恒交代。
她拉着他滚烫的手腕,少年却站着不动。
苏田回眸,眼神带着询问。
郁采:“我不上去了,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苏田不可置信道:“你还要回去?”
现在马上十二点了,他再赶回去都要三点了,疲劳驾驶,还是下雪天,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对,不仅疲劳驾驶,还无证驾驶,没记错的话未成年是没有驾驶证的。
郁采点头,小声道:“我的水还没挂完,要回去接着挂。”
苏田:“……”
合着还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很重要吗?洛城买不到你用的药?”
郁采点点头,“不是很重要,不过洛城确实没有。”
苏田:“……一定要今晚挂?”
郁采没说话。
苏田:“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他笑:“没关系,我有提神剂。”
他不肯上去,外面又这么冷,苏田只好道:“我们坐你车里去吧?”
他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拉着苏田坐进旁边的车里。
车里有暖气,开得很足,很温暖,两人一起坐到后座上,车里的照明灯也是黄黄的,看着就暖和。
他看着她,目光专注,
过了一会儿,苏田见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总不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开车跑了过来,就是为了看她几眼。
苏田想起季劭恒说过,郁采身体情况很特殊,必须回帝都治疗,便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生病?”
明明在李家沟他非要背自己,抱自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少年虽然看着瘦,但身上很有劲儿,瘦应该只是长个抽条儿的缘故。
他不虚弱,怎么就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呢?
郁采照实说:“我免疫系统有点问题。”
免疫系统?
苏田第一反应就是艾滋病。
郁采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笑了一下,“不是艾滋,没有那么严重。”
苏田松了口气。
郁采看着她,眼神认真:“不用担心,会治好的。我以后能活很久。”
苏田:“……”
这话让人不知道怎么接。
郁采:“理论上男性的平均年龄比女性要少,我会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活得久一点。”
苏田:“……对啊对啊,你看你生病着还半夜跑来对身体就不好。”
郁采为自己辩解:“但是我想看你,看不到你我心里难受,会更活不久。”
苏田:“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喂,妈妈。”
何青婉:“甜甜,我问过你季叔叔了,他说他根本不知道小航跑来了。小航现在怎么办?要不然今天我们两个睡,让小航睡你屋里?”
车里空间小,何青婉说话的清清楚楚的传到郁采耳朵里,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苏田:“不用,他说他一会儿就回去。”
郁采动了动唇,没吭声。
何青婉:“都这么晚了,怎么回去?让他住一晚吧,明天再回去,外面还下雪,太危险了。”
苏田本来想的是过会儿去问问有没有客车或者其他司机愿意接活儿,请人家连夜送郁采回去,她可以多出报酬。
毕竟治病重要。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肩膀突然一沉,耳边传来滚烫的呼吸。
少年把脑袋放到她的肩膀上,吞吐着热气,蹙眉,小声道:“甜甜,我头疼。”
嗓音可怜,像被妈妈抛弃了的小奶猫。
何青婉在对面立刻听见了,急忙道:“甜甜,小航是不是发烧还没好?”
苏田想起刚才摸他额头时滚烫的温度,道:“还有点烫。”
何青婉:“赶紧带他上来,这孩子,都生病了还乱跑。……”
苏田:“……”
她捂着话筒回头问郁采,“你明天再回去挂水可以吗?”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他一会儿就回去,万一路上出点事儿,真是后悔都晚了。
郁采靠在她肩膀上点点头,好像完全忘了他刚才还说要回去挂水的话。
苏田对何青婉道:“好,我这就带他上去。”
挂了电话,苏田问他:“能走吗?”
郁采点头。
苏田不放心,她知道郁采应该有做戏的成份,但他发着烧也是不争的事实。
病人有任性的权利。
苏田决定纵容他这一次。
郁采也没有得寸进尺,出了车门也没有过分的装柔弱,只是拉着她的手。
乍从温暖的车里出来,被冷风和雪花一激,苏田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只有郁采的手,滚烫得像个小火炉。
郁采突然抬手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红色毛线围巾,在苏田惊讶的视线中戴到她的脖子上。
滚烫的温度带着少年感情清爽的味道蒸腾而上,苏田忍不住按住围巾,“别给我,你生病着……”
郁采看着她道:“我需要物理降温。”
苏田:“……”
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远方突然传来钟声。
苏田喜悦道:“十二点了!”
几乎是同时,冷寂的小县城突然间就活了过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一朵朵烟花照亮了黑沉沉的天幕,在四面八方同时炸开。
苏田抬头去看烟花,郁采低着头看她。
烟花在她眼里炸开,烟花也在他心里炸开。
苏田:“真好看啊。”
她原来的世界因为环保问题,很多年都不许燃放烟花爆竹了。
郁采看着她点头:“嗯,好看。”
真的很好看。
两人站在雪地里,头顶上的烟花绽开又熄灭,熄灭又绽开……
郁采看着她,世界突然变得无声。
一切都遥远起来,唯有面前的女孩,如此明晰。
他想,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想和她一起这样看烟花。
苏田和郁采回去,何青婉已经放过了鞭炮,当然不是她放的,是老先生放的,见苏田带着郁采上来,知道郁采还生着病,简单的关心了两句就让他赶紧休息。
天色太晚了,老两口年纪大了,早就支撑不住,上楼休息去了。
何青婉把苏田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苏田的东西都很有条理,隐私的东西也都在柜子里,把床单一换就行了。
何青婉还给他准备了退烧药,但是郁采身体情况特殊,不能乱吃药,也没吃。
安顿好郁采,苏田和何青婉一起去了主卧。
季劭恒打过来电话,问郁采的情况,何青婉说他已经睡下了。
季劭恒松了口气,道:“我明天过去把他接回来,这小兔崽子,真是皮痒了,欠抽。”
何青婉想起刚才的短信,脸上又是一阵红。
她轻声道:“季局长,你忙的话不用过来了,我和甜甜本来打算初二回帝都看她爷爷奶奶,我们把时间改一下,明天带着小航一起回去。”
季劭恒:“没事儿我不忙,正好把你和甜甜也接来。大过年的不好打车。”
何青婉三两句话就被季劭恒说服了,最后自然是季劭恒来接郁采,“顺道”把何青婉和苏田捎带回帝都。
苏田在旁边听得简直想翻白眼,季劭恒这人。切,真会玩套路。
不过何青婉和他的性格倒是互补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何青婉问:“哎甜甜,你这个围巾是哪儿来的?”
苏田低头,看见脖子上的围巾,这才想起来把围巾摘下来。
她道:“季航的,他见我冷给我戴的。”
何青婉过去看了两眼,道:“这围巾应该是手工织的啊,谁给他织的?”
季劭恒和季航一起住,总不至于是季劭恒织的吧?
想想季劭恒拿着冒险和毛衣针织围巾的画面,何青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但是不是季劭恒织的,难道是某个女人?
想到这里,何青婉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
明明季劭恒身边有了女人是一件好事儿,他和小航都忙,而且还都不会照顾自己,太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他们了。
苏田没有注意到何青婉突然低落的情绪,她打了个哈欠,一头扑倒在床上。
好困啊,她不感兴趣道:“兴许是他自己织的吧。”
苏田的房间里,郁采在穿上躺了一会儿,身上热得更厉害了。
虽然换了一套床上用品,但这是苏田的屋子,从枕头到空气,到处都是她的味道,他只要想到甜甜也曾睡在这里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就是那天在李家沟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时,他都没这么激动过。
当时他只顾着愤怒和心疼,恨不得把那个胆敢欺负甜甜的人大卸八块,哪儿有什么别的心思。
此刻,情形当然有所不同。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很小,但是布置得十分温暖,和苏田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又柔软。
不大的空间里,放了床,衣柜,还有书桌就没什么地方了。
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海水缸,是他送给她的。
里面两条小丑鱼游来游去,在海葵中不停穿梭。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书桌前趴着开始看两条小丑鱼。
看了一会儿,他皱眉,一脸失望的叹气:“你们怎么还没给我和甜甜生宝宝啊。”
哎,真是太没用了。
他和甜甜还等着当爷爷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