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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昏暗的时候,林月盈才从何涵处离开。
不停的交谈、聊天,还有做一些事情,都能令她暂且从那种接近失恋的情绪中脱离。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工作狂的存在。
或许他们是真的热爱自己的工作,也或许,是不停地做事能够令他们的大脑不停歇、继续做其他的事。
无论如何,林月盈现在需要把自己的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她需要忙起来,不要想一些会令情绪更加糟糕的东西——
她也想,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原来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她也和张琰、李雁青一块儿去小学校门口找那俩五年级的学生,果不其然揪到两个正在买零食吃的小家伙。
林月盈客客气气的,让他们带着去见家长。
林月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说服对方的准备。
她已经打印出监控的录像和时间,还有社团内统计的预计损失金额——数额最大的,自然还是林月盈的电脑。
这也是最贵重的一个物品。
俩小学生家就住在同一个单元楼,还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林月盈没想到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会是单亲妈妈。
对方客客气气地请林月盈和她的同学进来,又端了水果和饮料,板着脸叫孩子——
“周意!你给我过来!”
妈妈按住孩子的脑袋,要孩子规规矩矩地给林月盈他们道歉。林月盈猜测对方应该已经教育过小孩,现在也规规矩矩,绝不说其他。
第二家也是,小孩道了歉,家长不怎么说话,最后还是这个单亲妈妈痛块地拿了赔偿金。
林月盈没多要,只要了属于学校社团的那一份。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但林月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到就像已经有人提前铺好路,明明三个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说服对方以及据理力争的准备,结果完全不需要多讲,对方就已经自觉地道歉赔钱一条龙。
很不对劲。
回程的车上,摇摇晃晃,张琰先提出问题:“……没想到是单亲家庭,我们现在拿走着些赔偿金,会不会对她们影响很大啊?”
“你不拿钱、不让他知道做错事,才是影响大,”李雁青说,“这么大一孩子了,还不懂不能随便碰他人东西这种事;再大一大,是不是还要开始偷东西?开始打人抢劫了?”
张琰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至于吧……而且,他们家是单亲家庭啊,这笔钱对她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支出吧。”
李雁青说:“他们家富裕也好,穷也好,和我们都没有关系。难道小偷偷了东西,因为家里穷就可以原谅了?”
他说:“穷人也是人,不用同情。”
张琰说了声好。
他心肠很软,现在沉甸甸的现金就在他捏着的信封里,一想到自己刚从单亲妈妈处拿到这笔钱,他就觉得难受。
忙不迭地把信封丢给李雁青。
李雁青说:“你抽风啊?”
“烫手,”张琰闷声,脸朝着玻璃,“心里不舒服。”
李雁青还没出声,林月盈先出口了:“张琰,你心理负担其实也没必要这么重。”
张琰:“啊?”
“还记得那个阿姨给我们盛水果的盘子吗?”林月盈慢慢地说,“那是爱马仕和艺术家合作的餐盘,限量发售。”
张琰:“啊??”
“还有给你喝水的马克杯,”林月盈说,“2500一对。”
终于有概念的张琰:“啊!”
李雁青补充:“不用怀疑真假,林月盈有一整个柜子的爱马仕。”
张琰:“啊……”
“所以不用同情,他们家庭如何和我们没有关系,”林月盈说,“有时候同情也是一种冒犯,我们只是在维持我们应得的利益。”
张琰已经呆住了,喃喃地说好。
到学校了。
林月盈和李雁青一块儿去把这笔钱交给社团,负责管账的孟回学姐,再将其中应该赔偿给林月盈电脑的那笔钱抽出,归还给她。
离开的时候,阳光正好,俩人并肩下楼。
李雁青问林月盈:“那真是艺术家合作的限量款餐盘?”
“当然不是,”林月盈说,“我瞎编出来,骗张琰的。”
“我就说,”李雁青舒展,“怎么和我家用的公鸡盘一模一样。”
林月盈噗呲一声笑出来,也不忘问他:“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柜子的爱马仕?”
“我也不知道,”李雁青说,“我瞎猜的,感觉你会有。”
阳光落满她一身,她脚步轻快,正常的社交距离之下,能嗅到她头发上的淡淡玉兰香气。
“那你还真猜错了,”林月盈笑,“我也没那么有钱啦。”
舍友蔡俪和苏凤仪、黎敏慧就站在树荫下等着她,林月盈跑过去,不忘回头和李雁青说再见。
三天后,指导老师给出名单。
他决定让孟回和李雁青负责面对评委老师的演讲和后续的提问事宜。
林月盈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
她倒是觉得这个结果更合理,毕竟李雁青和孟回都比她的资质更深,而且一开始的产品雏形、包括灵感的初始机器、一代和二代,都是由孟回、李雁青和冯纪宁参与的。
她只是更加能说会道了些。
这一段时间里,林月盈也没有回家住,她已经习惯了住宿舍。毕竟人都还是热爱热闹的,她……
她原本已经快要适应独居生活,偏偏这一次又打回原形。与其孤独地在房间内一个人吃饭,还不如在宿舍里和舍友一块儿吃食堂——或结伴去商业街改善生活。
林月盈和秦既明的联系已经很少,也再没有日常的嘘寒问暖,聊天谈心。
中间秦既明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在家,他和朋友一块儿去海钓,钓了几尾海鲈鱼,加工好了,打算送给她吃。
林月盈说谢谢哥哥,不过我现在不在家里,你把鲈鱼给其他人吃吧。
还有一次,是何涵订的新品到了,林月盈去取。刚好她那几天满课,何涵住的地方远,林月盈不能送过去。于是林月盈去了公司,将东西交给前台,说这是技术研发部秦既明秦总监的。
然后又发短信给秦既明,告诉他一声。
秦既明回了谢谢。
不见面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些其他的事情,林月盈的马甲线又重新练出来;李雁青说得没错,这个不好的健身房的器材也有限,以至于林月盈不得不每次都随身带着消毒湿巾和喷雾;而且不好的健身房也容易有一些奇怪的男性过来搭讪,林月盈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弃掉这张卡。
林月盈的头发还长了许多,她舍不得剪,就一直留着,频繁地做营养护理,以及规律睡眠、健康饮食让她的头发都透露着漂亮的光泽感。林月盈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完全看不出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失恋。
她状态好到现在就可以跑去秦既明面前、令他眼前一亮。
不过林月盈暂时不想这么做了。
眨眼间,生日到了。
何涵订购了大量的鲜花,把整个房子都装扮成漂亮的花世界。朋友的名单是林月盈拟的,她也请了好多好多的同学,包括也不限于舍友、以及社里的几个朋友。
冯纪宁因为要去见导师讨论论文的事,只发了祝福,没办法过来,孟回和李雁青都是一口答应。
唯独秦既明,迟迟没有来。
何涵有些不悦,亲自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秦既明正在忙,等会儿就回家。林月盈过生日呢,何涵也不好在这个好日子里发脾气,只躲起来,低声谴责秦既明。
林月盈不介意。
她没有等到秦既明来,朋友到齐了之后就开始切生日蛋糕。何涵站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微笑着和她一块儿落下刀。
锋利的刀割开甜甜的奶油和面包坯。
林月盈仍旧吃到了水果和巧克力最多的一大块儿,甜蜜回荡在她的口腔中,在座这么多人,不会有一个人在意她有可能存在的糖尿病易感基因,也没有一个人会关心她要少吃糖。
现在是她19岁生日,她离成熟又更近了一步。
林月盈的生日派对上没有任何的酒精饮料,他们一块儿吃饭,玩游戏,唱歌,跳舞……直到晚上九点半,算着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学校宿舍门禁了,才一一告别。
林月盈不走,她今晚要睡在这里,和自己的妈妈一起。
头上的公主皇冠还没摘掉,林月盈哼着歌,坐在地毯上,开始认真拆朋友送的礼物。旁边是个大大的行李箱,方便她将朋友送的贺卡和礼物分门别类地装起来,带回家珍藏。
发夹,头饰,鞋子,丝巾,水晶球,音乐盒……
应有尽有,
孟回送她的是一本精致的、金属外壳拼接的笔记本,而李雁青,则是送她了一个自己做的小车模型。
没有任何功能,只是一个最简朴、实用性为主的小车外壳,做得很仔细,每一块儿都打磨得圆滑。
这是非常用心的手工礼物了。
林月盈小心地将这些东西都放好。
整理完毕后,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很有规律的三下。
可能是有同学忘记带东西了吧。
林月盈提着裙子跑过去,打开门:“是不是——”
她说不出口了。
秦既明站在门口,穿得很正式,西装,领带,一点儿也不少。他一直这样,会正装来为她庆祝生日,因她是他最耗费心思的妹妹和宝贝。
秦既明递过一个深蓝色的袋子,微笑:“生日快乐,妹妹。”
林月盈伸手去接:“谢谢。”
她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
凉凉的,淡淡寒气,冷到温暖的她都打了个冷颤。
就好像他已经独自在室外站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