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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苗叔开车,穆哥坐副驾,赵醒归和卓蕴在后排。
烈日炎炎的正午,车窗外一切都很明亮,危机解除,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到实处。
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赵醒归降下车窗,让风吹进车厢,吹起了卓蕴的长发。
他握紧她的手,又帮她把发丝掠到耳后,说:“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卓蕴问:“你以前来过嘉城吗?”
“来过,打比赛。”赵醒归说,“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苗叔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与穆哥开玩笑:“咱这车呀,装几朵花也能当婚车啦,你看后头两个孩子,像不像新郎新娘?”
穆哥平时不苟言笑,这时候也乐了,赵醒归与卓蕴看看彼此,一个衬衫西裤,一个银白礼服,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卓蕴掩着嘴笑个不停,赵醒归的脸色不自然起来,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抢亲,当时觉得好刺激,现在想来,真是疯狂啊。
他毕竟只有十八岁,还是个高中生,拖着一双毫无知觉的腿坐在轮椅上,在那宽敞的宴会大厅面对石靖承和卓明毅时,心里还是会感到紧张。
他的勇气都来自于卓蕴,还有正义,他就不信了,现在的社会怎么还能有买卖婚姻的存在!
手握石家那么多犯罪证据,赵醒归想起爸爸对他的叮嘱,爸爸说:小归你别怕,你做的事很正确,有爸爸给你撑腰。正好,你也趁机上一课,好好想想,作为一名企业负责人,想要一家企业长期、良性地发展,最应该恪守的本心是什么。
路上,赵醒归先与爸爸通电话,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他,赵伟伦说会派一位律师去嘉城处理后续的事,赵醒归只要提交那些证据就行,后面的事不用再管。
赵醒归又与苏漫琴通电话,苏漫琴说石极鲜那边,他们几个人会收尾,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工商、税务等部门,再把阿刚和卓明毅交给警察,晚点儿再来酒店和赵、卓碰头,争取当晚就回钱塘。
苏漫琴说:“卓十三带他妈妈回家了,说是去收拾行李,之后他妈妈会搬出去住。小赵,你和卓蕴聊聊,出事的毕竟是她爸,我怕她会难过。”
赵醒归把苏漫琴的话带给卓蕴,卓蕴笑着摇手:“你别说我冷血,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一个要给我下药的男人,被抓了不是咎由自取吗?我现在最高兴的是我妈和他离婚了!我妈终于自由啦!”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赵醒归知道卓蕴对她爸没什么感情,她爸做的事也实在太荒诞歹毒,就也不再多说。
一行四人抵达赵醒归下榻的酒店,赵醒归把卓蕴带到房间,房门一关,两人都忍不住了,经历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卓蕴坐在男孩腿上,抱紧他,与他深吻起来。
“谢谢你,赵小归……”她说,“谢谢你来抢亲。”
她只穿一条吊脖深V领的礼服裙,赵醒归搂着她纤细的腰,嘴唇流连在她优美的颈项、肩窝……她蓬松微卷的长发扫在他脸上,痒兮兮的,不知为何,赵醒归的呼吸竟变得困难起来,有点缺氧的感觉。
“卓、卓……”赵醒归低低地叫她,卓蕴松开他的唇,惊愕地发现少年脸色好怪,红也不是白也不是,急问:“你怎么啦?”
“扣子……太紧了。”赵醒归自己找到症结,仰起头说,“有点喘不上气来。”
卓蕴:“……”
赵醒归的衬衫扣子一直扣到领口,卓蕴帮他解开打头的两颗,脖子一解放,他立刻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把袖口伸到卓蕴面前,让她解。
长袖黑色衬衫,在这样的天气穿着应该很热,卓蕴一边帮他解袖扣,一边说:“我好像没见你穿过衬衫。”
“我是很多年没穿了。”赵醒归看着她解开他的袖口扣子,又把袖子仔细地卷起来,还搞出一个很好看的褶皱,说,“小时候穿过西装,打过领带,订制的,好像要上台做什么演讲。上高中后我就没穿过正装,这身衣服还是临时买的,苗叔买小了,衬衫有点紧。”
卓蕴帮他卷好袖子,又攀到他身上,舌尖去勾舔他那被解放出来的、突出的喉结。
“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卓蕴在他耳边软软地问,体会到那喉结在她唇舌下不停地滚动。
“抢亲,总要正式一点。”
“你穿衬衫很好看,非常帅。”
“你喜欢吗?”
“喜欢……”
赵醒归又被她吻得呼吸急促起来,用力掐住她的腰,几乎语不成调,“卓、卓蕴……”
“嗯?”
“你说过,我是你的。”
“嗯,你是我的。”卓蕴抓揉着他的头发。
“你也是我的。”赵醒归胸膛起伏,一口咬住她的脖子,重重一吮,“你是我抢来的新娘,你跑不掉的。”
……
“拯救卓蕴小分队”在下午稍晚点的时候,终于全员会合,大家都没吃午饭,一个个饿得饥肠辘辘,找了家午市不打烊的火锅店吃火锅。
卓蘅和边琳没来,边琳要回家收拾行李,对卓蘅说,过几天想搬去钱塘和卓蕴一起住。
至于八月后卓蕴出国,边琳要怎么办,姐弟俩说以后再商量。
卓明毅犯罪无疑,欠债也是事实,以卓蘅现在的阅历和能力,还没法帮父亲擦屁股,只能请来一位律师处理这些事。
卓明毅被警察带走时,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包含太多情绪,哑着嗓子说:“你背叛我。”
卓蘅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说:“爸,我等你回来。”
卓明毅没回答,神情委顿,低着头跟警察走了。
火锅店里,大家围着汩汩沸腾的鸳鸯锅,抢着里头的菜料,兴奋地边吃边聊。
彭凯文觉得自己简直像演了一出谍战戏,此时还回味无穷,甚至让苏漫琴帮他拍下穿服务员工作服的照片,说回去后要和梦梦炫耀。
苏漫琴全程盯著录音和视频,这时候心脏还怦怦跳,说自己当时好紧张,生怕赵醒归同学一拍手,她负责的部分却出岔子,那就搞笑啦。
卓蕴已经卸掉新娘妆,换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挨在赵醒归身边帮他夹菜。
彭凯文看着她奇怪的装扮,问:“Zoe,你不热吗?这天气还要系围巾?”
卓蕴低下头,脸羞得通红。
赵醒归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吃着菜。
苏漫琴偷偷往彭凯文胳膊上拍一下:“吃你的火锅!”
彭凯文反应过来:“噢——”
卓蕴瞪他:“闭嘴。”
吃到半饱时,卓蕴端起杯子,真诚地说:“苗叔,穆哥,漫漫,kevin,谢谢你们过来帮我,如果没有你们,我不可能会全身而退,就算人走了,那些签证材料估计也拿不回来。真的谢谢,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大家纷纷端起杯子与她碰杯,苗叔和穆哥说着“不客气”,苏漫琴说:“蕴宝,你最该感谢的应该是小赵,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我们只是听他吩咐罢了。”
彭凯文也说:“对,他就是我们小分队的军师!”
卓蕴转头与赵醒归对视,笑着说:“我已经谢过他啦。”
赵醒归问:“你那些签证材料检查过没?都没少吧?”
卓蕴说:“没少,到时候我重新预约面签就行,来得及。”
赵醒归点点头,想到八月卓蕴就要离开,心里又不舍起来。
“Zoe,你出事,我们一定会来帮忙。”彭凯文说,“好在这几天是小长假,要是工作日,代价还真有点大。”
卓蕴不解地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彭凯文瞪大眼睛,“我们在期末考啊!缺考几门,不是惨啦!”
已经休学四个月的某人终于有了觉悟:“对哦!你们这几天都在期末考!”
她又去看赵醒归,“你是不是也马上要期末考了?这几天都没复习吧?”
赵醒归:“……”
这几天他哪还有心思复习,小长假的作业一字未写,幸好一切都圆满解决,他们成功了,卓蕴以后再也不会被石靖承骚扰,彻底地恢复了自由身。
大家又讨论起石家的未来。
沈诗钰的电话录音从这年二月开始,石靖承平时单住,公寓里有个书房,沈诗钰与他是半同居状态,大部分时间会在石靖承家过夜,有很好的机会把窃/听设备藏进书房。
她也是被逼到绝路才想出这样的办法,那些录音,她搜集了三个月,精心筛选过,每个电话都能曝/露石靖承的一条罪状。
可沈诗钰手上只有录音,没有别的更为确凿的证据。石靖承在工作上防她很严,她也没有渠道去获取证据,下定决心把录音交给卓蕴时,沈诗钰知道,她和石靖承六年情缘,就此斩断。
他对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赵醒归等人都知道,石家酒店餐饮集团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将面临一场巨大的风暴,被各政府部门严查、停业整顿、罚款是绝对跑不了的,至于那些行贿受贿的事,就要看职能部门是否给力。
石家集团的主要负责人,比如老石、石靖承等高管会不会面临牢狱之灾,整个集团还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不是赵醒归、卓蕴这样的年轻人能预料的。
他们这时最担心的,还是端午过后接踵而至的期末考试,几个学生党唉声叹气,个个急着赶回钱塘,想趁小长假最后一天再临时抱佛脚,突击一下。
商量以后,大家一致决定吃完火锅就回去。
卓蕴的奥迪也不要了,那是卓明毅的资产,家里的东西让边琳去收拾就行,她来时带着一个双肩包,走时还是带着一个双肩包,心情放松后,整个人就开始感到疲倦。在回钱塘的路上,她靠在赵醒归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嘉城离钱塘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卓蕴醒来时发现车子已经快到紫柳郡。
赵醒归见她在发愣,解释说:“我和我爸妈说了,你妈妈来钱塘前,你先住在我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出租屋。就算你妈妈来了,我觉得你最好也不要住那么远,我会照应不到。卓老师,我家在紫柳郡高层有一套房,简单装修过,你妈妈过来后,你和她可以先住在那里。”
他考虑得很周到,卓蕴没有理由拒绝,刚出了那样的事,她一个人住的确不安全。而且妈妈刚离婚,心态上还调整不过来,紫柳郡安保严格,环境清幽,是一个很适合让边琳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回到钱塘后,彭凯文和苏漫琴分别回学校,与卓蕴说考完试再聚。
苗叔把车开到C2车库,赵醒归转移到轮椅上,和卓蕴一起进屋。
范玉华和赵相宜在家,看到他们回来后,范玉华迎过来,把卓蕴抱进怀里。
“好孩子,别害怕。”她安慰着卓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几天就好好住在这儿,有叔叔阿姨在,没人能伤害你。”
“谢谢阿姨。”卓蕴这几天一次都没哭过,还要不停地劝慰边琳,在听到范玉华那么温柔的声音后,眼角没来由地湿润了。
赵相宜的话把她从感动中拉了出来,小姑娘歪着脑袋看她,问:“卓姐姐你脖子上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吗?”
卓蕴:“!”
赵醒归:“……”
一路奔波,天气又热,卓蕴早在车上就把丝巾给拿掉了。她窘迫地离开范玉华的怀抱,摸着脖子不敢回答赵相宜的问题,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阿姨,我身上出过汗,很脏,我想先去洗个澡。”
范玉华说:“去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衣服,内衣外衣都有,全是新的,在小归房里。”
赵醒归仰头对卓蕴说:“卓老师,你去我房里洗澡吧,可以在浴缸里泡泡,舒服一点。”
卓蕴点头:“好。”
她上楼了,赵醒归想和她一起上去,被范玉华叫住:“小归,你留下。”
赵醒归转着轮椅回过身来,范玉华又对女儿说:“小宜,你先回房,妈妈有话和你哥说。”
赵相宜立刻溜走了。
范玉华严肃地看着儿子:“赵醒归,我知道你在和卓蕴谈恋爱,我也没有反对,但你现在的第一身份是什么你还记得吗?你是个学生!看看你对卓蕴做的事,像话吗?现在是夏天,她是个女孩!你这样做会让她很尴尬!她刚经历过这么危险的事,你不可以趁人之危!以后记住,一个成熟的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你以为那是浪漫吗?不!那是无礼!”
中午才救过美的赵小英雄被妈妈骂了一顿,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会注意的。”
——
卓蕴躺在赵醒归的浴缸里,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泡澡时,她给边琳打电话,边琳已经回到家,说收拾东西需要几天,到下个周末,卓蘅会开车送她去钱塘。
放下手机,卓蕴侧身趴在浴缸壁上,又想起中午时赵醒归从天而降的那一幕。
当时她在装晕,半靠在石靖承身上,眯着眼睛看向红毯那头向她“走”来的年轻男孩。
她抿唇偷笑,想到赵醒归说他是来抢亲,越想越有趣。
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桥段,居然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好浪漫啊,有个男人,哪怕身体不便,都愿意大老远地来救她,卓蕴想,这世上还有谁会这样对她?
会在寒风呼啸的夜晚,发着烧,坐着轮椅去给她送蛋黄酥。
会在她开玩笑后,一声不吭地打算爬上三楼。
会在她遭遇危险时,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脱下外套裹住她,叫她别害怕。
他愿意为她学做饭,在听到她的出国计划后,坚定地支持她,从未说过一句“你别走”,似乎很确定,她甩不掉他。
她的确甩不掉他,赵醒归同学就是个甩不脱的小黏人精。
洗完澡,卓蕴穿上衣服走出卫生间,范阿姨准备的衣服很合身,款式却简单,就是普通的T恤和短裙,她没吹头发,来到卧室后发现赵醒归不在。
“还没上来吗?”卓蕴自言自语,以为赵醒归是留在一楼和范阿姨聊事情。
她走出卧室,在会客室看了会儿仓鼠。阿团和阿圆早已分笼,七只宝宝断奶后也被赵醒归送走大半。一只给了赵相宜,一只给了向剑,向剑又以此为借口,送了一只给金筱雪。
赵醒归还半强迫地给了磊哥和潘姨一人一只,苗叔死活不要,现在还剩下两只小的,分别待在两栋别墅里,于是,赵醒归的仓鼠乐园越发壮观,四栋三层别墅,整整齐齐地排在茶几上。
卓蕴看着仓鼠,思考是下楼去找赵醒归,还是在三楼等他,犹豫不决时手机响了,是赵醒归的电话。
“你洗完了吗?”他问。
卓蕴说:“洗完了,你在哪?”
赵醒归说:“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卓蕴:“?”
会客室关着门,套房里有两个房间,赵醒归不在卧室,就只会在那间复健室。
卓蕴起身走到复健室门口,敲敲门:“赵小归,你在里面吗?”
“在。”赵醒归在里头回答,“你进来吧。”
卓蕴打开门,短促地叫了一声,眼睛瞪得滚圆,又一次因为门里的场景而惊呆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站在房间墙边的人。
那还是她认得的赵醒归吗?
他穿戴着一套完整的下肢外骨骼机器人,黑色和银色相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与他身上的黑衣黑裤融合在一起,充满了高科技感。
主要的动力能源应该在后腰,有一个腰包大小的装备,用二十公分宽的束带将他的腰身整个包裹起来。大腿和小腿外侧由金属骨骼连接,大腿中部、膝关节和脚板都有全托支架,里面可能还有线路贯穿,令他可以挺直腰身、只需单手扶着墙上的扶手就能站在原地。
赵醒归的衬衫袖子还挽在肘部,露出来的小臂线条紧绷,尤其是那只抓着扶手的右手,手背上冒着青筋,像是很用力。
卓蕴很少见到他站立的样子,印象里只有两、三次,他似乎不怎么愿意让她看见他练习走路,说自己走路的样子不好看。而现在,他就站在卓蕴面前,还向她伸出了左手:“过来。”
卓蕴走到他面前,牵住他的手,仰起头来看他,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我爸买的。”赵醒归说,“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去上海前一天刚到货,我只用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用。”
“哇哦。”卓蕴真的很惊喜,“这个……怎么用啊?你能走路吗?”
赵醒归摇摇头,指指房间另一边的一套大型支架:“走路需要搭配那个,这里地方小,不好走,到室外或宽敞的地方才能用。”
“那你……”卓蕴有些迷惑,不明白赵醒归不练走路,为什么要穿起这个。
赵醒归抿着唇,眸色一黯,用实际行动给了她回答。
他一把将她拉过去,左臂一收,她就跌进他的怀里。他稳了稳身子,右手慢慢离开扶手,落在卓蕴腰上,一点一点,将她抱得更紧。
他终于,没有倚靠住任何东西,凌空站住了。
“抱紧点,别让我摔跤。”赵醒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竟令卓蕴有点不习惯,他低下头来,咬住她的耳朵,“卓老师,解锁第三个姿势,好吗?”
那魅惑的声音令人骨头发软,卓蕴仰起脸颊,闭上眼睛,就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终于,他柔软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高大的男孩长身而立,拥抱着心爱的女孩,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姿势,与她缠绵接吻。
卓蕴终于可以实施她的打击报复计划,因为他的脖颈近在眼前。
嘿嘿,这可恶的家伙疏忽了,衬衫扣子还开着,卓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还专挑衬衫领子都挡不住的部位,像他一样重重地吮吸,使出了吃奶的劲!
“嘬~”
“不要!”赵醒归惊呼出声,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