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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伦敦,江聿骑着爱车参加一场摩托车比赛,奖品是一张披头士签名的唱片。
林绵很喜欢披头士,江聿想赢给她玩。
比赛当天,天气阴沉,乌云悬在天边仿佛随时能催生一场暴雨。
开赛前,林绵抱着江聿,脸埋在他胸前,“Roy,要不算了吧,我也没有很想要披头士。”
江聿带了一只手套,不轻不重地抚摸她的发顶,识破了她的口是心非,他挑眉,“好啊,那我现在去退赛,顺便找人把我的摩托车拉走。”
林绵闻言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不解:“为什么要拉走摩托车。”
江聿不以为意,拖着腔调说:“确保比赛顺利进行,赛前要退赛承诺书,中途退赛要抵押摩托车。”
他的话把林绵吓坏了,清浅的瞳孔里写满了担忧,她也不抱江聿了,“那还是不要退赛了。”
江聿把人带进怀中,紧紧抱住,把头抵在她肩膀上,轻笑:“林绵,披头士和我,你选哪个?”
林绵张了张嘴,被江聿按住嘴唇,“比完告诉我。”
江聿小跑两步离开看台,突然一个转身,飞奔回来,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一触即离,他眼底笑意明晃晃。
“LuckyGirl给我加个油。”
林绵眨了眨眼睛,弯唇:“Roy,加油!”
江聿眉眼飞扬,肆意张扬,一从光照在他的赛车服上,他就是光本身,周围一切淡然失色,手握成拳头,在胸前轻点几下,抬起来盖在唇上。
四周响起山呼海啸般呼喊声,江聿以绝对的优势闯入最后一圈,在一个弯道入弯时,车身贴地太矮,现场同时屏息,但江聿是雄狮是猎豹,以压倒性夺取胜利。
到了终点,他摘掉头套,拽掉手套,解开赛车服上衣,用跑得速度来到林绵身边。
不等林绵说出恭喜,他扶着她的脖颈,滚烫颤抖饱含兴奋的吻了下来,情绪浓烈,昭彰着炙热的爱意。
在众人面前,在夺冠的激烈喊声中,他牵过她卫衣的帽子,将她的脸挡住,搂在怀中悄然离开看台。
“披头士的签名唱片我替你拿到了。”他指腹在林绵唇间流连,“你只能选我了。”
“我现在还想做另外一件事情。”江聿薄唇停在她唇间一寸距离,嘴角勾着浅笑垂眸望着她。
“什么?”林绵被他眼神看得新耳热。
吻落下来,他的话音一并落下:“还愿啊,LuckyGirl。”
林绵手指蜷缩,抓着他手臂收紧,听见江聿唇间溢出吃痛,吓得林绵赶紧松手,检查他的手臂。
脱掉赛车服,才发现他手肘部位刮伤一片,渗出一点痧红,林绵找来医药箱,急得手发抖。
江聿坐在桌子上,居高低眼看她,手在她头上抚摸,安慰:“没事,一点小伤。”
他拈起一粒创可贴递给她。
林绵换来纱布给他缠上手臂,剩下一截纱布,她心生坏意,手指轻巧一勾,绑成了蝴蝶结。
“有笔吗?”
江聿清冽嗓音将她从回忆里拽离,服务员尽管觉着奇怪,还是很快寻了笔回来。
“手举起来。”江聿拔掉笔帽,目光凝在她纱布,像是在丈量什么。
“你要做什么啊?”林绵总觉着他不会做什么好事。
江聿手执着笔,露出一截白皙腕骨,手腕用力,白色纱布上被签下三个字母——ROY
字迹潦草,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的杰作,盖上笔帽还给服务员。
“你当我是文件吗?”林绵眼神淡淡望向他。
江聿难得见她神情有强烈波动,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打个记号,免得不知分寸的人惦记。”
他的语调不咸不淡,林绵显而易见的听见了讥嘲感。
她倏地缩回手,感觉纱布下面又疼又烫,疼是因为水泡,烫是完全因为他打的记号,仿佛带着滚烫热意,炙烤着肌肤。
有了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人用餐气氛有些僵。
林绵因为烫了右手,艰难地使用着筷子,江聿瞥了一眼,拖着椅子坐到她手肘边。
“想吃什么?”
林绵指了指虾,江聿掀眸,嘴角勾起浅笑,“林绵,你小算盘还挺多。”
林绵朝他看过去。
只见江聿夹了一只虾剥壳,因为之前开背处理了虾线,很轻松地分离虾肉,放到林绵的餐盘里。
他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修长手指,精细地擦了好几遍。
林绵这才反应过来,他误以为她要他剥虾?
林绵心想,若是跟他解释,可能又会被奚落,到嘴的虾不吃白不吃。
她用筷子把虾送到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
江聿伸手夹了一块酿豆腐,放到勺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侧身送到林绵唇边。
林绵一愣,江聿大有你不吃我不放下的意思,她垂眸张嘴,吃掉了江聿喂过来的豆腐酿。
“味道怎么样?”江聿启唇问。
“还可以。”她评价道。
他旁若无人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吃菜,林绵却从他眼里读出“我喂得能不好吃吗”的揶揄。
服务员进来传菜,见状都是笑笑离开。
隔着一扇门,他们的交谈声轻而易举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江先生真的好宠女朋友!甜死了!”
声音飘远,林绵有些尴尬,轻抿唇,“谢谢,我吃饱了。”
一顿饭,林绵吃了不少,江聿几乎没怎么吃,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打火机玩。
他之前在这里寄存过几支红酒,他吩咐服务员取一支送过来。
林绵忽然想到上次在雲庐,他独自喝酒,她的那杯被没收了。
馥郁醇厚的酒香弥漫盖过了茶香,就连空气都染上了清苦的味道。
服务员给江聿倒了酒,林绵动了动唇,“我也想喝。”
分了林绵一小杯,她听见江聿清冽的嗓音:“你感冒还没好彻底,尝一口就够了。”
其实林绵酒量很浅,很容易醉,但是她又很喜欢,追溯到上一次醉酒,是被闻妃灌了一瓶果酒。
杯子压在唇上,馥郁浓烈香气涌入鼻尖,液体缓缓流入口中,浸润唇舌,清苦的味道瞬间霸占口腔。
她没忍住,又喂了第二口,轻轻咂摸着甘醇的味道。
江聿懒倦眼神望向她,在她喂第三口时,伸手夺走了杯子,“够了,别喝了。”
林绵抿抿唇瓣,点点头,“好吧。”
大概十分钟后,林绵撑在桌面上,脸颊浮起微醺的胭脂色,眼神失焦迟钝,头贴在手臂上趴着。
江聿怔愣几秒,放下酒杯,起身过来拍她肩膀,“林绵——”
“绵绵——”
手腕忽地被柔软的手指握住,她趴着闭着眼,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江聿看了一眼握着的手,音调有些低沉,“绵绵,你喝醉了?”
林绵毫无反应。
侧着脸趴着吗,鄙夷那颗小痣在被灯光照着,有种跃然的灵动感。
江聿垂眸凝视着,几秒后,他指尖小心翼翼触碰鼻翼,对方不但没有清醒,他便用指腹蹭了下。
林绵以前说过,她鼻翼本来没有痣的。
是她妈妈听信算卦的人指点,拉着她去医院做的小痣。
她曾很厌恶这颗小痣。
但她妈妈强势,她没办法反抗,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反而成了她标志性的记忆点。
漆黑的雲庐没有亮灯。
江聿抱着林绵去往卧室,将人放到床上,林绵缓缓睁开眼,迟钝地看着他给她拉上被子,调低空调。
“Roy——”
江聿很意外,她一杯倒居然还能醒来并且认人,嘴角露出柔和笑意,“怎么了?”
“口渴。”
“等着。”
江聿去厨房接水,蹲着水杯回到卧室,入目林绵光脚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不疾不徐走过去,弯腰把水杯放桌面上,去到她身边往外看,“在看什么?”
林绵目光涣散,意识也不够清醒,唯一知道的是她到了一个安全地方。
两人安静地站着,四周的空气都度上一层美好的朦胧感。
林绵猝不及防转身,膝盖撞到了单人沙发,身体朝着沙发上倾倒。下一秒,手臂被握住,一股力道带着她落入温热怀抱,男人的气息撞入鼻息。
“疼!”她从两人紧贴的胸膛间举起手指,皱着眉,眼角泛出薄泪,瞬间染湿了睫毛。
丑陋签名横亘在眼前。
江聿扶着她肩膀垂眸,喉结剧烈地滚了滚,“绵绵——”
“这次投怀送抱,想要得到什么?”他嗓音沉而闷,揶揄间藏匿几分隐忍。
林绵脑子无法思考他的话,她欲挣开他的双手,反而被握得很紧,手腕骨体温滚烫,空气变得稀薄,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属于Roy的气息铺天盖地环绕过来——
下巴被固定,男人凉薄的唇一寸寸欺近,看看停在唇瓣一厘米的距离,忍耐着等待着。
“绵绵,想接吻吗?”他放低的嗓音如同蛊惑低喃,“想跟Roy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