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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快一直将她带到衙门,中途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她不说司清玉也没想问。
到衙门门口刘捕快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司清玉对她点头,刚走进去便看见放置在堂内的尸身。
刘捕快转过身对她说道:“司大夫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同魏大人禀报一声。”说罢,从公堂上方的门口离开。
公堂内唯剩下司清玉一人,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抬眸淡淡的近距离打量着女子的尸身,那嘴里的酒瓶还没有被拿掉,模样就依旧是死前的模样。
司清玉放在身前的手忍不住摩擦了下,她想将酒瓶子拿来看看这人是不是她想的那般窒息而亡的。
她身材挺拔,就像一棵白杨树笔直的站在那处等了有好一会时间那人才姗姗来迟。
“司大夫!”一个稍显老态的声音传来,司清玉抬眸看去,便见一个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女子从公堂上方的门口走出。
女子身着深蓝色官服,面色略有些苍白眼袋很深,而一双三角眼浑浊带着精光,若不是知晓她是县大人,司清玉这般咋一看还以为是身处花丛纵欲过度的瘾君子。
司清玉转身向她拱手行了个礼:“魏大人。”
“唉唉,司大夫何必这般多礼,本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又如何受得起司大夫的大礼。”她话是这般说着,可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仰着对她的恭敬又很是受用,彼有些傲慢之意的睨着司清玉。
司清玉行完礼便站直身子,眼前的女子也不过才到司清玉的鼻子处,她这般微抬下巴反而成了仰视。
司清玉不理会她阴阳怪气的话语,目光漠然的看着她:“不知大人寻司某来所谓何事?”
“唉”魏大人故作深沉的叹息了一声,脚步悠哉的走到尸身前,垂眼睨了一眼面目狰狞的尸体,啧啧道:“才不过几日罢了,便又有镇民无故死亡,本官心里甚痛。”
说罢,还故作沉眉,一脸痛惜的模样。
司清玉可不觉得她将自己叫来就是为了看她在这里“心痛”,她眉间有丝不耐:“大人唤司某来到底所谓何事?”
魏大人悠闲的脚步又慢慢的朝她这边踱过,摇头叹息一声:“是这样的司大夫,本官找你来是为了让你来瞧瞧这人是如何死的。”
司清玉眉头一皱,不明所以:“魏大人可是找错人了,司某只是一名大夫,如若大人想知晓人如何死的应去找仵作才是。”
魏大人绕着司清玉走了一圈,慢慢的绕到她右手侧上方停下,那浑浊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本官叫人去寻了那仵作,可人去了京城,一时半会也回不了这般快,所以本官才想让司大夫来帮本官看看。”说着那眼珠子转了一圈,将腰杆挺得更直:“莫不是司大夫这般小点事也要推脱?”
那模样带着愤然,像是看错了她一般。
司清玉只觉好笑,这人莫不是戏看多了,让她这般不就是想辱她,不过她不看重这些便是:“司某并不是想推脱大人,只是司某怕看了也看不出甚,这不是浪费了大人的时间?”
“怎会,本官有的是时间,而且能请到司大夫来也是荣幸,司大夫请。”
她说话依旧阴阳怪气的模样,司清玉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司清玉走到尸体旁弯膝半蹲,看着嘴里的酒瓶子淡淡问道:“大人这酒瓶可能拿出?”
“当然可。”魏大人招手唤来人将一个高椅拿来,就这样坐在高椅喝着热茶兴致勃勃的看着司清玉忙活。
哼,大夫又如何?神医又如何?在这镇上还不是要听她的!
得到允许司清玉伸手拉着瓶口便要将其拿出,却发现异常的困难,瓶身就像镶在嘴里了一般。
司清玉将手臂横在膝盖处,淡漠瞥了一眼身后悠哉悠哉坐那的人。
看来只能靠自己。
她手指抚上尸体的两颊,慢慢向尸体的鄂处摸去,这个酒瓶子比她想得还要更深。
司清玉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捏住尸体的下颚往下掰,将嘴掰到最大才用力将瓶身拔出。
顿时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还夹带着浓浓的腥锈味,直接将近距离的司清玉熏得闭眼。
绕是离尸体较远的魏大人闻到这股味也嫌弃的喝不下茶,她将茶放下捂住鼻子走过来,看着尸体大张的要裂开的嘴,啧啧两声:“死的是惨了些。”
半蹲着的司清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睁开眼看向比刚刚更为狰狞的尸体,尸体的嘴角两侧已经裂开,配着灰紫的肤色和圆瞪的瞳孔当真是可怖。
司清玉轻捏着尸体下巴,看清口腔里处已经被撑大,刚刚瓶子之所以那么难拿出就是因为口腔的上颚已经被瓶底捅的凹陷。
而口腔的深处有一些血已经凝固,布满在喉咙处。
能直接将上颚捅成这般模样,那这行凶之人得是多大的力气?而且还是要能制住挣扎的人情况下做出。
看来应是多人行凶才有这般可能,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司清玉只觉松了口气。
站在司清玉身后的人双手背后,睨着那月色衣袍的背影,似不经意的问道:“本官听说前几日死去的那个小倌在死前的前一天有去过医馆?”
“嗯。”司清玉拿起沾满血污的酒瓶子细细的看着,淡淡回应。
“那不知他去医馆为何事?”
司清玉将酒瓶子放到尸体的耳侧旁,起身拿出手绢擦拭着双手,转身看着她漠然反问:“魏大人觉得能来医馆的人除了是看病还能为何事?”
她竟怀疑她?
魏大人呵呵笑了两声,浑浊的眼睛闪着精光:“司大夫别误会,本官没有那意思,只是想问问罢了。”说着她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知司大夫可看出了甚。”
“嗯。”司清玉不以为意,将擦拭过的手帕捏在手上:“以司某看来人应该是窒息而死的,可能是多人行凶,当然这只是司某的猜想。所以大人还是快些唤回仵作再检查一番才是。”
等司清玉从衙门出来时已是黄昏,那个魏大人明明很不喜她,可却硬是要请她说去府里喝一杯,也是奇怪的紧。
司清玉站在门口处看了看天色,暗道一声糟糕,若是回晚了,少煊又要发脾气了。
她先是回医馆跟赵四喜报平安才往家里走,一路上她脑海里一直浮现那具面目狰狞可怖的尸体,眉头便没有松下来过。
一直到了家门口,将院门打开看见趴在石桌上睡去的淡紫色身影,她满脑的思绪才散开。
司清玉将院门小心翼翼的关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将人吵醒。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水缸处将手洗净,才来到石桌前,看见男子竟连睡着手里都紧紧抓着送与他的佩玉。
司清玉莞尔,弯腰伸出素指将落在他脸上的青丝抚开,露出那白净如玉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就像一把扇子,叫她有些手痒痒。
她直起身子刚要去煮饭,便被男子伸长的手臂抱住。
司清玉身子一僵,低头看去却见男子依旧闭着眼睛,头抵在她的腰间,红唇微噘着可爱的紧。
她伸出一只手轻抚他身后丝绸一般的细发,另一只手手背抚过他细腻微暖的脸庞,试探性的轻声:“少煊?”
良久,紧搂着她的人脸颊才在她腰间撒娇一般的蹭蹭两下:“嗯。”
看来是醒了。
她手指一下一下从上到下的抚摸着他的细发,洛少煊就像被顺毛的猫咪一般,闭着眼睛仰着头喉咙处溢出让人酥软的低吟声。
司清玉轻笑了一声,垂下头在他仰着的额头处亲吻了下:“怎么睡觉不回房里睡,在这里睡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虽说是夏日炎炎,可这是山林间,风大。
在额上落下一吻时,洛少煊才缓缓睁开了双眸,嗔痴的瞥她一眼,声音磁性又带着一丝撒娇之意:“还不是你,为何回来晚了?”
呃,司清玉尴尬的挠挠下颚处,她便知晓他定要兴师问罪的,她伸手拍了拍腰间的手臂:“少煊,松些松些,我的腰都快散了。”
这人力气怎就这般大。
“哼,散了才好,散了就长记性了。”虽嘴上是这般说,可抱着她的双臂却是松了不少。
司清玉只觉呼吸顿时通畅。
男子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腰处,手指在她后背腰间处慢慢打转,一阵酥麻连着尾骨处上升差些叫她软了身子。
司清玉颤了一下,伸手将身后作乱的玉手抓住,耳尖已是微红:“少煊不可这样。”
男子倏地从她的腰间抬起头,美眸里还有着刚睡醒的水意,眼尾微红控诉的看着她:“为何不可?我们昨夜便没有今日你晚回便罢了,还不准我碰你。”他似脑补到什么,眼里的水意更甚:“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人!”
司清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在那脑补瞎掰,这人不可理喻起来真的什么都敢想。
眼看着他双眸通红真的要掉金豆子了,她手忙脚乱伸手将他夺眶而出的清泪擦去,哄着:“我当然没有,你知晓我为人的,又怎可能在外面养人。”
单是养他一人便够她受的了。
洛少煊仰着头任由她素指轻抚过他的脸庞,他当然知晓这不可能,可他就是要她更在乎他一些。
就像他有多在乎她一般。
将脸再次埋进女子的腰间,双眸痴迷的半阖着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嘴上却哼咛:“那你为何回来晚了?”
司清玉叹了一口气,将今日的事一一跟他道出,说完她轻轻的拍了拍男子的蝴蝶骨处,缓缓道:“近日镇上不太平,所以你也先别去镇上,呆这里安全些,若是需要些甚跟我说我给你带就好,嗯?”
“好。”男子埋在她腰间低低的应了一声,双眸幽深诡异。
“好了,我去做饭,你先在这里坐会。”
“好。”洛少煊在她腰间最后蹭了蹭,极为听话的将她松开。
司清玉笑着摸摸他的头顶:“饿了卧房里还有点心,先吃点心饭很快便弄好。”
洛少煊就像一个被完全安抚好的孩子,乖巧的模样惹人喜爱。
司清玉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青菜向庖屋走去,腰间因为刚刚的力道还有些酸。
“嘶”司清玉揉了揉酸处,忍不住再感叹这人力道当真是大。
力道甚至大过女子
脑海里那根一直找不到路的线有一瞬间连接起来,司清玉背脊发凉,浑身僵硬双眸微微睁大,缓缓回过头看着坐在石桌旁向着她这边的男子。
男子见她看来,唇角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容,精致的面容在夕阳下好看的叫人心颤。
司清玉心里顿松,回以微笑。
同时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额头,她竟会想出这般荒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