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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珲心里藏着大秘密,后面的仪式他都没怎么上心,大合照环节时整个人心不在焉。
师兄怎么这样啊,虽然莫医生是好看又温柔,虽然嫂子不喜欢你,可师兄你已婚啊!已婚!要守男德!怎么能做这种事。
还有这个莫医生也真是.她知不知道师兄结婚了啊?要是知道那她也是个坏人,要是不知道,那师兄真不是人。
宁可可见他失神,好奇问:“顾珲哥你怎么了?”
顾珲仿佛被吓一跳,抖了抖,“没事没事,我没事。”
“噢,贺总呢,怎么不见人。”
顾珲心里叹气,师兄永远是他师兄,他一时误入歧途而已,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他得替师兄瞒着这个秘密,随即清咳两声,正色道:“贺总他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这样啊,那等会仪式结束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今天周六哎。”
还没说话,顾珲手机先响起,他拿出来看,是贺汀,急急将手机屏幕往后遮,“我,我去接个电话。”
远离人群,确保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话,顾珲才接通,“师兄。”
“还在现场?”贺汀说。
“在。”顾珲小声应。
“秦医生在吗?”
“也在。”
顾珲猛然想到什么,他和秦医生都见到了他抱着莫医生的亲昵模样,师兄肯定是害怕他们说出去,看来还是能拯救的。
他大了胆子说:“师兄,虽说我没有见过嫂子,但我觉得嫂子一定是个好人,你不能辜负她。”
电话里面许久没有回应,顾珲又说:“师兄,你还记得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吗?那时候研究所里有个已婚男同事和所里的女同事暧昧不断,最后人家老婆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打了自己老婆,你当时直接二话不说把人开除,多正义啊,你还教育我不要跟他学。”
电话里,贺汀轻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珲鼓起勇气,“我,我想说,莫医生是好,但师兄你不能做对不起嫂子的事.”
“行。”
顾珲长长呼一口气,师兄答应了那就绝对不会做,刚刚可能就是事发突然,师兄怎么会对婚姻不忠。
只是没想到,他下一句说的却是:“你去找秦医生,带上她的包和钥匙,顺便把她的车开到酒店来,地址发你。”
顾珲:“?!”
这个“她”是谁都不用再说,酒店?酒店?酒店?我TM!
亏自己刚还为他说话!
顾珲一路上都带着怒气,一直到按下顶楼套房门铃时都没散去。
贺汀才开门,顾珲见着人就大声喊:“师兄,你太过分了!”
贺汀蹙眉,“小点声。”
顾珲偏不,“要是蒋老知道你出轨,他肯定很失望,师兄,这是人品问题啊!”
“我让你小点声,她睡着了。”贺汀看他,一字一句,“另外,我没有出轨,莫陌是我老婆,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我当然知道莫陌是你.”顾珲一下停住,双眼瞬间睁大,手里的包也掉在地上。
贺汀捡起包,没理他,自己先走了进去。
门口的空气像是凝结,把人包裹在里面,一动不能动。
顾珲惊得不能思考,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挪着沉重的双脚,坐到沙发上,怔怔看着进了卧室又出来的人。
他平时不好用的脑子灵光了一回,想起第一次在董经理家,秦医生介绍莫医生时说的就是“莫陌”,是他没记在心上。
还有,师兄说过,他见过嫂子,原来他真的见过,还不止见了一回。
还有,那天在餐厅,怪不得师兄看见有人对莫医生告白,他一晚上心情都不好。
原来.他才是大傻子。
顾珲张了张嘴:“师兄。”
贺汀坐回办公桌,淡淡说:“不是故意瞒着你。”
“那是因为什么?”刚说出口顾珲就后悔了,对哦,沈师兄说过,嫂子不喜欢他的,是他非要跟人家结婚,那肯定是嫂子不想公开,不然前几次见面怎么都不见俩人有互动。
啧啧啧,沈师兄说得一点都没错,就刚才在现场师兄那心急的样子,还真是喜欢到骨子里。
前后不过几分钟,顾珲眼里的愤怒、惊讶、迷茫换成现在的同情。
他走到桌子前,给贺汀打气,“我理解的,毕竟莫医.嫂子这么优秀,肯定很多人喜欢,不过师兄你也不错的,不要气馁,我永远支持你。”
贺汀:“.”
“师兄,嫂子今天晕倒还好是你在身边,她醒过来知道了肯定会很感动的。”顾珲就差竖起大拇指表扬他。
“你还有事没?”
“有啊。”顾珲看著书桌上的文件和客厅里的生活痕迹,疑惑问:“可可跟我说你们现在是住市中心的老小区啊,怎么这房间看起来.”
住了挺久。
后面四个字被贺汀的眼神生生逼退。
顾珲再次同情,已婚男人不能回家确实挺惨,以后他一定好好工作不惹他生气。
“师兄你放心,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顾珲走到门外,临走前回过头来叮嘱,“今晚不要太累哦,明天咱们还要去北京给蒋老过生日呢。”——
莫陌再次醒来是晚上六七点,一睁眼,吓一跳。
厚重的窗帘遮挡让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光线昏暗,只有壁灯发着浅弱的光,勉强能看清眼前环境。
房间装饰奢华,左边墙面挂着几幅抽象派的壁画,床尾立着扇中式屏风,后头应是卫生间,身下的床也绝对不是她那张一米五的小床,柔软舒适。
像是酒店,莫陌转头看床头柜上的物品,在杯子上看到了前一周每晚都会看见的logo。
她坐起来,闭上双眼,试着回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早上下了班去参加奠基仪式,然后身体不舒服,她到工人宿舍找吃的,之后.贺汀来了,那再之后呢?
她还没能想起来,房门传来响动,有人推开门。
莫陌眼睛睁着,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在床边停下。
“醒了?”
莫陌仰起头,在阴沉的黑暗中妄图看清他的脸,可惜勉强只能看清个轮廓,以及灯光反射在他眼里的细碎光芒。
“醒了。”开口是哑得不行的声音。
贺汀上前两步,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她。
莫陌接过,小声道谢,“谢谢。”
他说:“床单被套让酒店换过,都是新的。”
“嗯。”
等她喝完,贺汀伸手拿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句“出来吃点饭。”后出门。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情绪的话和动作,莫陌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和.害怕。
她摸了摸还带着他微末味道的被子,慢吞吞下床,慢吞吞出去。
打开门,莫陌才发现这是个大套间,功能完备的客厅,客厅边上是张办公桌,桌上放着电脑和一些文件,他工作的地方。
她只扫了两眼,随后径直走到餐厅,坐在他的对面。
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好的,反正还冒着热气。
莫陌没动筷,抬眸看他,不解:“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开口:“回到你那边才发现没带上你的包和钥匙,再返回去不如直接过来这里。”
“噢。”莫陌垂首,轻易接受他的解释。
过了会,他问:“为什么不吃早餐?”
莫陌一怔:“.忘了。”
“你不知道自己会出现这个状况?”
“知道.”
莫陌垂着眸,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分明是平淡的语气,莫陌却感觉到一些生气的意味,比刚刚在卧室里更冷。
可是他生个什么气?真是莫名其妙。
“一个仪式而已,迟到就迟到了,不去就不去了,没那么重要。”
“要是在路上开车的时候出事,要是当时没东西给你吃,你打算怎么办?”
接连的问话堵得莫陌哑口无言。
她盯着眼前的白粥,撇了撇嘴,吴淑梅都没这样质问过她,贺汀这是在干嘛?
今天早上的情况是她没有料到的,可谁也不会不把命当命,她又不是有意。
而且就算没有他,当时还有那么多人在,她能出什么事?还是自己耽误他工作了?
莫陌心里渐渐来了气,干巴巴地说:“总之谢谢贺总送我回来。”
末了补充一句,“贺总平时都是这样对员工的吗?”
何况她还不是他的员工呢。
对面的人一顿,半晌后,把小菜推到她面前,声音柔和许多,“先吃点东西。”
莫陌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开始小口小口吃饭,直到吃了一半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过心气却平和许多,他说的那些问题确实是她没有考虑好。
可他一直没走,就看着她吃,莫陌受不住,看向他,“我手机呢?”
贺汀就站起来,从卧室拿出来她的手机,还有包和钥匙。
莫陌一愣:“不是说没带回来吗?”
“我让顾珲送来了。”
莫陌:“.”
半分钟后,莫陌蓦然抬起头,脸上都是不敢置信,“这么说,顾珲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他点头。
点得太过果断决绝,莫陌呆了,“你不怕他知道?”
“怕什么?”
问得又太真诚,仿佛真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莫陌无言以对。
“我们结婚,不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吗?”
“为什么会有影响?”
莫陌沉默了好一会,“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答应我。”
“你问我行不行,我当然说行。”贺汀看她,拉了一晚的唇角终于勾起:“可是今天没办法了。”
目光凝聚,莫陌习惯性避开。
行吧,他没意见就好。
莫陌吃完饭,想了想,还是认真跟他道谢,“无论如何,早上还是谢谢你。”
贺汀正转身给她倒水,仅是轻微点头,一如既往流畅的下颌线让她忽然想起那年暑假那个少年来。
自那天从医院离开,她就真的没了他的消息,装作不经意问起陈倩,她也说她不清楚,以至于那一声“谢谢”迟了这十几年。
莫陌望着他的背影,嘴巴比脑子更快,“你还记得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吗?后来陆老师醒过一回,我们去看他,他问起来你,可惜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贺汀倒水的动作停下,两秒后恢复如常,将水杯放在她面前,刚刚露出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沉着声说:“那时候有事。”
说完走向客厅,拨通内线,平静又冷淡地对着电话那头说话,让人进来收拾。
显然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欲望。
莫陌握着水杯,温热的温度通过杯壁传到手心,可她却感觉不到温暖。
她心里是好奇,可是也不是非想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她只是以为陆老师或许是他们之间过去的为数不多的连接,可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
酒店工作人员很快到来,贺汀给他开门,俩人默默看着他收拾,全程只有收拾碗筷的碰撞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异常刺耳。
工作人员大概受不了这个气氛,手脚麻利地收拾完,迅速离开。
莫陌手里的水也喝完了。
她为自己起的这个话头感到尴尬。
“嘭”玻璃杯与大理石桌面敲击出清脆响声,莫陌拿起包和钥匙,“我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之后暂定晚上11点更,有事文案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