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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张继明,在明天早上六点钟之前不要让人打扰到自己,接着张仲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知道他要做什么,张继明直接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了。
脑海中,他回忆起了那个小姑娘。本来以为虎头印章换两个木头珠子是他吃亏了,谁成想这珠子竟然还有这种妙用。
到头来还是自己占便宜。
一下子没忍住,张继明又把自己的背包翻了一遍,生怕还有别的好东西遗留在里面,被他给糟蹋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偶然现象而已。
半天没有找到,张继明也不失望,很快,他就闭上眼睛睡下了。
房间内。
张仲拿起自己惯用的毛笔,蘸了一旁的朱砂,轻轻的写下了第一笔。
朱色深深浅浅,在木头珠子上勾勒出淡淡的痕迹。几乎是在瞬间,珠子之中爆射出紫光,直冲动手之人的面门。
张仲万万没有想到这珠子还残留这这种力量,惊诧之下,他直接洞开了自己的天眼用以压制。
“咔嚓”珠子裂开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原来这木头珠子还有这种防御机制,如果说是普通人使用的话,就能庇佑其一段时间的平安,若是落在他们这些有道行的人的手中,就会功效顿失。
制作这木头珠子的人心细如发,怕心怀不轨的人用这东西来作恶,也是一片好心,这东西做成恐怕费了她不少功夫。
如此一来,这木头珠子的卖相不好也就情有可原了。
想到张继明说这是个小姑娘的手笔,张仲心中少不得就是一番感慨。
因为及时困住那一团紫气,木头珠子还是保留了下来。
接下来再动手,张仲就越发的小心。
时间静静流逝,转眼就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时间。
晨曦渐生,明日破晓。
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空,张继明犹豫着自己现在要不要进房间里看看,因为他爷爷很少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他说什么时候叫他,就什么时候叫他。
然而这次好像有点例外。
将双耳贴着在房间门上,竭尽全力之下,张继明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里面好像空无一人一样,连呼吸声都不存在。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继明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想进门查看。就在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里面的张仲终于出声了。
“你留在外面,别进来。等会儿裴家来人,你先招待他们,说我有事,请他们稍等片刻。”
这木头珠子难缠的很。
点砂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张仲半点不敢分神。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继明瞬间放下心来,“好。”
早上八点,裴家的司机依照约定的时间来酒店这里接人。张继明按张仲的吩咐讲述了一遍,司机见是青云观观主的意思,也就没有着急,他打电话给颜歆汇报了一下之后,就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张仲才推门走了出来。
一夜未眠,张仲又上了年纪,形容难免看起来有些憔悴。
张继明赶忙上前,伸手就扶住了他。下意识的给他搭了个脉,接着张继明惊道:“爷爷,你体内的力量怎么消耗这么大?”
那不就是个有些奇异的木头珠子吗?!
张仲摆了摆手,“以后再跟你细说。”
“只有一点,如果有可能,以后你再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自己孙子口中的轻描淡写,恐怕只是他以为而已。只是这么大的机缘没有接住,张仲都替他觉得可惜。
不会吧,这东西真的很难做?
因为了解自己爷爷的道行到底怎么样,张继明本能的就信了。
“我知道。”他认真道。
看着张仲手中拿着的红绸包,上面系着的红绳被他打了一个奇异的结,司机连忙站起身来,神色恭敬的说:“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您看……”
因为接触到了这个层面,司机隐隐约约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那么一群怀有特殊能力的人的。
了解之后,敬畏和推崇就成了常态。
张仲也没有耽搁,“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免得让裴老夫人久等。”
下楼之后坐上车,大概一个多小时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帝都一个社区,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设计华美的联排别墅。
仅仅一两公里的路程,张继明就看到了好几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商业大亨。
这裴家,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低调而强大。
下了车,张仲和张继明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了。
上了年纪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裴家老夫人无疑,至于那个年轻的,恐怕就是如今商界炙手可热的新秀,裴家二爷了。
四人先是寒暄,接着就依次走进了别墅内。
“观主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让保姆准备了一点小菜,还请观主不要嫌弃。”颜歆笑着道。
他确实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张仲说了一句“客气”之后,也不扭捏,带着张继明就上了饭桌。
吃饭期间,颜歆将自己二儿子这些年来遇到的事情挑挑捡捡,大致都说了一遍。
张仲目中闪过深思,他转头对裴琛开口:“等会儿给我看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按面相来说,他这就是富贵无双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张仲却总觉得其中有些违和,想来想去,问题只能是出在了命格上。
“好。”裴琛应声。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仲放下碗筷,裴琛则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果然,他的猜想是没有错的,甚至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仔细端详了半晌,张仲神情有些凝重。他向来不喜拐弯抹角,于是直接将自己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命中带苦心煞,无法解除。”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会重复之前三十多年的命运,连化解都不能。只是有一点张仲觉得奇怪,那就是推演之中,裴琛三十二岁时会有大劫,应对不好就是性命之忧。
然而距他三十三岁生日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这劫数竟然还没有应验的迹象,真是令人费解。
思来想去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劫已经降下,只是在裴琛未曾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消弭于无形了。
这边张仲还在苦思冥想,那边听到消息之后的裴琛倒是不觉得什么,可颜歆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神情之中也带上了明显的紧张,“那……”
能否有转机?
“这事先不急。”知道她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张仲只把注意力放到了裴琛的身上:“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
万一他知道那么一点苗头呢。
裴琛回忆了一下,神色笃定,“没有。”
那还真是怪了……
张仲无法,只好将生辰八字退还给他,“我学艺不精,没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除却大奸大恶的人,颜歆就没有听人说过青云观观主会在别的情形之下说出这样的话。
颜歆手上失力,连脸上的笑容也差点维持不住。
裴琛见状,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除了倒霉一些,倒也不至于要命。
推开他的手,颜歆目中闪动着灼人的光火,她不死心的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天无绝人之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总会留下一线生机。犹豫了一下,张仲给出唯一的解决方案,“找上乘的法器,日日镇着他的命格。”
见颜歆面露惊喜,张仲不得不给她泼一盆凉水,“法器有时限,快则一两月,慢则三五年就要更换一个,人能随身携带的只有小件物品,但小物件也是最不好求的。”
蕴养法器的方法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要么随身携带,让其自然蜕变,要么日日加持,等待其浸染上道性。达到上乘法器的地步,更是需要长达数年的光阴。
这个时候人与器物都已经有了感情,轻易不会有人割舍的。玄门中人大多不看重钱财,如此要想长久持续的得到法器供应,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可以出手,不过这东西失效之后,我也爱莫能助了。”张仲叹气。
不管之后怎么样,先把眼前的应付过去,能撑一天是一天。
颜歆也不含糊,“你开价吧。”
“这个数。”张仲思考了一下,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不是慈善家,道观运行也需要这些外物来支撑,所以收钱也是必然。
颜歆微微吐了一口气,然后道:“我马上让人转二百万给你。”
张仲点头,他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红绸包递了过去,絮絮交代,“里面的东西有朱砂点化,遇水会溶,所以如非必要,尽量不要拆开,这样还能坚持的久一些。”
颜歆逐字记下,然后将红绸包放到裴琛旁边。
就在交易即将完成的时候,玄关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奶奶,二叔,家里来客人了?”
怕自己孙子没大没小惹对方不满,颜歆赶忙介绍道:“这是肃锋的儿子。”
裴肃锋,又是一个大人物。
张仲笑着夸赞道:“这是个好命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颜歆眼中闪过喜意,接着她冲裴钦招手,催促说:“还不过来谢谢张观主。”
张观主是谁?
裴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既然颜歆都开口了,他当然得照办。
道了声谢谢之后,他很快就被桌子上的红绸包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什么东西?”
“哎呀你这孩子,别乱动。”颜歆怕他碰坏了,赶忙制止。
张仲闻言,当即失笑,“没那么娇气,看看还是可以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颜歆也就不再阻拦。
知道这东西可能会很宝贵,但架不住裴钦好奇心旺盛,他偷摸看了自己二叔一眼,见他没说什么,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红绸包。
里面静静躺着的,居然是一枚粗糙到极致的木头珠子。
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眼熟?
忽然间,裴钦想起了什么,接着他将自己口袋里那枚钥匙串拿出来对比了一下。
“这不是跟冯褚送我的珠子一模一样么?”
同样都是坑坑洼洼的,想让人不联想到一起都难。
他话音刚落下,裴琛豁然抬头,“你之前不是说朋友送你的么?”
自己的侄子跟小姑娘什么时候成为的朋友?
这他都能记得……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裴钦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二叔不是要吃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