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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答应了怀荔公主。
距离太后的寿宴没有多少时日了,俞嫣立刻吩咐下去,将一个空房间置办成临时的练舞室。
下人们忙忙碌碌地搬着各种架子、凭杆和绸带。俞嫣和怀荔公主站在门外,时不时指点着这个放哪,那个怎么放。
石绿快步迎上来,说:“郡主和公主去花厅说话吧,剩下的事情奴婢盯着就行。”
俞嫣以前的练舞房是什么样子,她身边的侍女都见过。她点点头,便和怀荔公主往花厅去了。
其实俞嫣有点忐忑,她已经两年没有跳过舞,有一点担心会跳不好。
“酿酿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担心跳不好呀?尽力就好,不求有功,只求平稳完成,别伤着了就好。”怀荔公主说。
“怎么会担心跳不好。不就是跳一支舞。”俞嫣语气轻松,拉着怀荔公主进了花厅。
两个人在窗下的软椅坐下,不用侍女端茶水,而是端上甜甜的桃浆和几道软糯可口的糕点。两个人促膝坐在窗下,面对面说话。
“怎么样呀?疼不疼?”俞嫣瞧着怀荔的手腕,没敢去碰。
“疼是肯定疼的。”怀荔用另一只手端起桃浆喝了一口,“但是又觉得庆幸,幸好是摔到手腕能藏起来,若是摔了腿,行动不便,谁都能看出来,想找你帮忙都不行。”
她又连喝了两口,赞:“好喝!”
俞嫣也尝了一口,跟着点点头。是很好喝,甜甜的,还有点凉气,最适合午后闷热时。
怀荔公主眼眸转动,压低声音:“新婚小日子如何呀?姜六郎对你好不好?在姜家住得顺心吗?”
“挺好的。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怀荔公主眉眼间浮现一抹戏谑的甜笑,她问:“那……酿酿和姜六郎感情怎么样?你喜不喜欢他呀?”
她过来拉俞嫣的手,差点让俞嫣手里的桃浆洒出些。俞嫣急急稳了稳手,将桃浆放下来,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认识又没几日。”
她捏着小勺子在小碗里挑一点甜糕来吃,琢磨了一下,说:“我总觉得他不真实。”
“这话怎么说?”怀荔公主赶忙追问。
俞嫣却答不上来了。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就是认识时间太短了,还不太了解这个人。”
俞嫣蹙起眉轻哼一声,道:“别总问我的事情了。你呢?你最近好不好?怎么就摔着了?只是意外吗?”
怀荔公主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淡,不过她不太愿意细说,只是说:“宫里一直都那样,没什么好说的。对了……”
怀荔公主迟疑了一下,问:“你假扮我去献舞,姜六郎会不会不高兴?我可是听说有的郎君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何况还是跳舞。”
“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俞嫣脱口而出。
怀荔公主道:“要不你还是问问他?”
“不要。”俞嫣道,“我是嫁了他,又不是卖他当奴。牵扯到他的事情或许还需要商量。我自己的事情他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好像是这个道理。”怀荔公主点头,“酿酿说得对。”
两个人一边吃着甜点一边闲聊,怀荔公主离开时说明天或者后天会再过来,到时候会带着编排那只舞蹈的舞娘。
“最近你在家里练就行,不过至少还得进宫去几次,和舞伴们一起排练。若是将她们送出宫太明显了。”怀荔公主说。
“好。”俞嫣一口答应下来。
怀荔公主走了之后,俞嫣去了练舞室。练舞室里已经布置得像模像样了。地面铺着厚软的毛绒垫,各种架子和绸带都已摆放好。
不过却缺了很重要的一件东西。
窃蓝问:“要回公主府去拿练舞衣吗?”
俞嫣摇头。她都两年没有跳舞了,十五岁之前的身量和现在可差了太多,曾经的舞衣肯定不合身。
退红在一旁说:“没事,我们去郡主现缝就是了。”
俞嫣允了。不过她可没有等舞衣做好才开始练习。虽然编舞的舞娘还没有来,她却得先练习些简单的动作。
俞嫣让窃蓝给她拿来一身面料的柔软寝衣,并一些软纱绸带。
俞嫣坐在雪色的圆形绒毯上,用软纱绸带将宽松的裤脚缠绕绑束。然后她站起身,再拿一条细纱绸带往腰身上缠绕。寝衣太过宽松,不太适合大幅度的舞蹈动作。
“窃蓝,来帮我。”
俞嫣喊了一声,没等到窃蓝的回应,便又喊了一声:“窃蓝。”
手中往腰后送的绸带被人拿了去,帮她缠腰。绸带绕着她的腰身,一层又一层地缠绕,最后系在她的腰侧。
“这是干什么?”姜峥问。
俞嫣一怔,这才知道身后的人不是窃蓝,而是姜峥。她微微侧过身望向姜峥,他垂着眼,正在她腰侧系着绸带。
“练舞。”俞嫣稍微停顿了一下,将怀荔公主找她帮忙的事情说给姜峥。
姜峥安静地听着,视线一直落在俞嫣的腰身。被绸带缠绑之后,越发将她的细腰衬得纤细得不得了。
俞嫣解释完怀荔公主的事情,也没听见姜峥的回应。她不由想起怀荔公主说的话,她说有些男子不喜欢妻子抛头露面。她蹙了蹙眉,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问。
姜峥先开口。
他问:“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俞嫣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意外地望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说:“不用你帮什么。”
“好。”姜峥点头,“别太辛苦,你的风寒还没有彻底好,要多注意休息。也别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姜峥想了一下,说:“练舞是个体力活,这几日的膳食要多加些荤肉蛋类,一会儿吩咐厨房调一下最近的食谱。”
俞嫣点头,唇畔隐约勾出一点笑容来。
不管姜峥喜不喜欢,她答应了怀荔公主的事情都会去做。分明他的态度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当他支持,原来她心里也是会欢喜的。
姜峥视线下移,又望了一眼俞嫣的细腰,道:“不打扰你练舞,我去书房。”
俞嫣点头,她目送姜峥出去,转身回去开始练舞。
俞嫣走到架子旁,抬起一条腿搭在横木上,试着压了压腿。没压多久,她便试探着握住自己的脚踝,将左腿笔直地抬起,与另外一条腿拉成一道直线。
她抬起眼睛望着抬高的腿,心道看来自己虽然两年没有跳舞,竟然也没有特别生疏。
那边姜峥去了书房看书没多久,姜嵘灰头土脸地跑过去找他。
“哥……她打我!”姜嵘哭诉。
姜峥抬眼,看向弟弟脸上的巴掌印,觉得有一点好笑。他摇摇头,便将目光收回来,继续看书。他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一边询问:“又怎么了?”
“都是那些破事儿!女人为什么总喜欢翻旧账?”姜嵘也不太愿意细说。别的事情还好,兄弟俩聘礼相差太多这件事情,跑到兄长面前抱怨似乎不太合适。
姜嵘抱怨了半天,苦着脸询问:“哥,我真的像她说的那么一无是处?是个不称职的夫君?”
“倒也不是。”姜峥道,“至少被打了脸也不会动手欺负女人。”
“那是自然,我又不可能打女人。”姜嵘重重叹了口气,“哥,或许我真的是个废物,给不了她想要的。”
宋臻对姜家给俞嫣的聘礼不满这事情,姜峥亦有耳闻。别人的女人,即使是弟妹,他也不愿意做评价。他只是说:“如果我是你,就去给自己的妻子赚一份她想要的体面。”
姜嵘想了想,愁眉苦脸:“可是我做不到啊!”
姜家的家业是几代积攒下来的。让他赚出更大的荣耀,实在难为人。
“能不能做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这颗心。”姜峥顿了顿,“她们女人把这东西称作上进心。”
姜嵘不是很难理解,他问:“哥,你这都跟来听来的?”
姜峥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姜嵘,道:“回去熟读,熟背之前不要再来找我。”
得了逐客令,姜嵘站起身。他看向手里的书,在封皮看见工整端正的四个大字——《夫妻之道》。
傍晚时分,天边晚霞染上一层粉色薄雾,将天地染得温情摇曳。姜峥放下书册,起身回去。经过俞嫣的练舞室,他脚步顿了顿,走了进去。
练舞室内搭着一个高高的架子,架子上垂着细软绸带。俞嫣将一条绸带缠绕在右脚脚踝,手攥着另一条绸带,让身子升起又悬空。头下足上,两条腿拉成一条直线。手脚尽量舒展开,大开大合。
姜峥进来时,正好看见俞嫣松开握着绸带的那只手,让整个身子仅凭绑在脚踝上的绸带吊着。而她伸着手,去拉另一条没有被绑住的腿,将笔直打开的两条腿之间的距离又拉得更开些。整个身子柔得好似没有骨头。
姜峥忽然进来,俞嫣吓了一跳。她的手赶忙松开脚踝,又伸手解缠绕在另一条腿上的绸带。绸带一点点松开,她的身子也一点点向下落。
最后她有些仓促地落了地,脚步踉跄了一下。缠在右脚脚踝上的绸带还没有解开,她这般身子往前倾倒踉跄,又有绸带相束,几乎要往前栽过去。
见状,姜峥赶忙走过去,去扶她。他刚迎到俞嫣面前,俞嫣前倾的身子已经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练舞后的喘息颇重,带着胸前一阵起伏磨撞着姜峥胸膛。姜峥不仅感受到了她磨撞的喘息,也闻到了她身上的薄汗。
汗,可不是个干净的东西。